俞劭和薛涵正本来以为缘释是又要想理由阻止的,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缘释没有再出言阻止,而是笑着答应了,即使这笑容看起来莫名的诡异,“既然两位施主强意要打开神井,贫僧也不好多过阻拦,两位施主请自便。恕贫僧怠慢,贫僧先行退下歇息了。”
两人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反应,这次倒是薛涵正先反应过来,唤住缘释,问道:“缘释大师,我可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缘释停住,转身,双手合十,弯腰念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缘释大师,你是06年的市高考理科状元曾文翔,是吗?”黑夜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面容,但两人都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好像都想要看清对方的情绪。缘释静默了许久,才笑着回道:“是与不是,又有何重要?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曾文翔,有的只是佛门弟子,缘释。”
“大师,冒犯了。”薛涵正做着和缘释一样的动作,对他鞠了一躬,缘释笑着摇了摇头,几步消失在俞劭和薛涵正的视眼中,这突然的插曲随之归于平静,留下的两人都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他怎么会就这样答应了?”薛涵正看着俞劭,奇怪地问道,过后又自问自答说道:“难道他真的被我的强词夺理说动了?”这样想,薛涵正还有些得意,嘴角不禁弯了一个弧度。俞劭不屑于搭理他,回身重新面对那口井,鬼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往外冒了,如果现在去看,会发现现下的文彤寺整个已经笼罩在鬼气中了,而这口井也随之平常起来。俞劭想起缘释突兀地来了又走,心下一紧:缘释的出现是巧合吗?他的离开真的是因为被他们说动了,所以离开了?呵呵……那当中的时间未免也掐得太巧了!
“俞劭,没有黑气了,我们还开吗?”薛涵正问道。
“开。”俞劭毫不犹豫地回道。
俞劭握了握手,收回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的那日醉酒后在井边发生的情景,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一段别人听不懂的话,鬼知寒光一闪,连带着俞劭整只手都结起了冰霜,俞劭不为所动地将手慢慢靠近井上的石盖,“噼里啪啦”石盖上也随之蒙上一层冰霜,围过来的薛涵正闭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对他来说不科学的情景。
手放上去的那一刹那,俞劭只觉得一股比之更甚的寒冷反袭过来,俞劭不敢大意,收敛神思,聚精会神到手上这一方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股敌对的寒气不知在哪一个点开始往回收,似乎还紧紧地吸着俞劭的力量。俞劭感到不妙时,手已经拿不回来,那股吸力的力道越来越强,慢慢的,俞劭整个人开始恍惚。
“小劭,小劭,你怎么了?”
“小劭,小劭……”
似乎有人在喊他,还在拉扯他。俞劭模模糊糊地这样感觉,但是又不能确信这是真的,感知好像开始变得迟钝起来。俞劭摇摇头,想动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好像处在一条路上,这条路在自己行走,要把他带到一个地方。路边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安静,片刻,俞劭听到有人在呼喊,声音很小,很微弱,俞劭仔细听来才听见呼喊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俞劭想开口问那个呼唤的人,可是,他不能开口,他甚至开始呼吸困难,胸口闷痛着,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愈来愈大,嘶哑、疲倦、痛苦、挣扎,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三个字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俞劭后知后觉地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好像曾经经历过。但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一片黑暗了,俞劭感到自己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有点冷?有点湿?俞劭把握不准这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他想眨眨眼,看看这模糊的眼前都有些什么,那从和周围环境一样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还会不时动一动。这团黑色的后面貌似还有什么,露出来的一点森森的白色。是什么呢?俞劭问自己,艰难地控制自己的手想要拨开那从黑色看看。
“为什么,为什么?”
俞劭手一顿,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就在耳边,就在……就在前面。俞劭如同死掉的心脏,此时又开始重新调动起来。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越来越快,超脱人的生理接受能力地一个劲儿地跳着,好像要爆炸了一样,既痛又难受,俞劭奇异地准确地感知到了这种感觉。俞劭手也似乎灵活了一点,他把手按住胸口,想让它停下来、想让它不要痛,又有种疯狂的冲动,想……想把它挖出来,想要听骨肉撕裂的声音,想看它在手心是怎么样跳动。
手慢慢地在胸前收紧,勒得皮肉生疼。
“呵呵呵……哈哈哈……”疯狂的笑声,那么熟悉,那么近。俞劭的脑袋似乎不能再接受别的,只想把自己的皮肉撕开,只想把那骨头掰断,只想拿出那颗心脏。
“扑通、扑通……”何处响起了第二个心跳声,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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