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辉夜净化完月城的污秽,那些昏迷的月之民终于转醒过来。
一刻也没有为月城被污秽黑气摧毁而悲伤,这些月之民很便快被大佑们给组织了起来,有条不紊投入到了月城的修复重建工作之中。
他们本来也就不太会悲伤。
“看来这些月民不单单只会做祭祀之类的工作,采集月面上的那些晶石,重建楼宇一类的技术性作业,也进行得很有条理嘛。”
神谷川此时,正站在一处建筑施工修复场地外,安静观察月之民们劳作。
他现在能更加理解这群月民的“种族特性”了——
没有情绪波动的月之民似乎只会做“结果正确”的事情。
就像现在月城被毁的情况。
换做是有情感的族群,必定会愤怒,会哀伤,领导者要花上一定的时间鼓舞振作士气,然后再组织族人重建家园,或者重新寻觅新的定居点。
而月之民因为没有太多感情,直接把中间这个步骤给跳过了。
无缝进入了“重建家园”的阶段。
这很难评。
也不知道该说月之民们极度冷静好,还是该说他们脑子基本不会转弯好。
“这样想想,宫司会直接向我低头,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在确认了我可以覆灭她的族人之后,服从于我最能符合月之民们的利益,是正确的结果选项。”
“因为抛弃了情感,所以更多的只考虑利弊?”
神谷川在施工场地边上又驻足了一阵子,直到白辉夜从破损的街道那头出现,径直来到了他的身边:
“神谷川,原来你在这里,我刚才还在到处找你呢。嗯……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的族人们工作。”
“工作有什么好看的?”小神姬依旧直言不讳。
“别在意这个。”神谷轻轻摇头,“找我做什么?”
事实上,月之民们工作还是有看头的。
这我能告诉你我是在提前视察员工吗?
而且,神谷川很想看看这些月宫里的人草,是不是真的像说的那样工作起来全天候不眠不休。
“就是宫司找你过去。”话说出口,白辉夜又自己改口了一下说辞,“不对,是请你过去。之前说好的,等她处理好要做的事情,就和你谈一谈月城的情况。”
“行,我们走吧。”
白辉夜开始带路,一边走一边又对着神谷川持续念叨:“对了,宫司刚才和大佑们,还有我讲了些话。”
她似乎很爱同神谷讲话。
毕竟,月宫里找不出第二个愿意陪她闲聊的人来。
“关于什么的?”
“大部分是关于你的。”
“哦?”神谷川来了兴致。
辉夜姬:“宫司同大佑们交代了,你虽然是下界上来的,但大家不能限制你在月城里面的行动。”
这种交代,在那位宫司大人向神谷低头以后显得理所应当——
我同黑辉夜打了一架之前月城不欢迎我这个下界访客也就算了,现在我都把黑辉夜给打退了,要是月城还不能做到以礼相待,那我这架不是白打了?
辉夜姬:“宫司还说,因为神谷川随时可以摧毁月城以及族民。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族人们见到你的时候,要和见到她的表现相同。”
“大佑们没意见吗?”
“没有啊。”白辉夜把话说得理所应当,“大佑们已经把这件事传达给所有族人了。”
“你的族人们也没意见?”
“为什么会有?”白辉夜不明所以。
“因为这种说法把我描绘的充满威胁。按理来说,如此强硬的压迫,是一定会激起反抗的。当然,你的族人们可能确实不太能够‘按理来说’……”
“哦哦。是这样的——”白辉夜先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开始尝试解释族人们的心理:
“如果你入侵了月宫的话,族人们是一定会将你视作仇敌,并且反抗你的啦。但是你实际上拯救了月宫,没有你月宫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大家都会认为你有权利收回对月宫的帮助。这样不对吗?”
“对……对吧?”
白辉夜的一句话,把神谷问得也有点懵。
月之民们对“正确”的适应性真叫人感到无所适从。
话说又回来,敢情这些月民还讲究“程序正确”,虽然脑回路依旧是冷冰冰的。
“你说月之民们见到我要表现得与讲到司宫相同,但我在这里闲逛了有一会了,一直没人在意过我。”
神谷确实在已经满目疮痍的月城里晃荡了好一会。
在各处“考察”月之民的工作情况,也算是为之后做调研和准备。
而在此期间,确实没有人上来和神谷说过一句话。
虽说“无欲无求”的月民们不喜闲谈,但连个眼神互动都没有呢。
神谷川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些月之民在有意识地避开他。
这是面对“联席宫司”应有的状态吗?
“你说这个啊。”白辉夜轻轻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因为宫司说,下界来的神谷川喜怒无常。普通的族人要尽量避免和你接触,免得不知道为什么惹怒了你。”
神谷川听了这话,嘴角微微抽动。
无语归无语,但真是把他给整笑了。
月之民真的懂什么叫喜怒吗?
但,算了。
就这样吧。
辉夜姬:“还有啊,宫司和大佑们打算暂时让我代表月宫和你接触。”
“那你不会被放逐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话说,你到底是想留在月宫里,还是想到下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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