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关系?”阮悠不解。
江峥衡笑意不减, 手搭上她的肩, 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未婚夫妻的关系。”
阮悠闻言气结, 推开他的手,自顾往外走。
江峥衡好笑地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说实话,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来超市这种地方, 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大概是因为和她一起。
阮悠有些无奈地看他:“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江峥衡做疑惑状,微微挑着眉:“不是你邀约我陪你一起的吗?”
阮悠真想立即撂挑子走人, 却还是忍耐过后, 自发地推了一辆购物车。
她今天的心情尤其好, 江峥衡发觉了这一点。
从她手里“抢”过车,瞥见她手上的创口贴, 面色有些不好:“怎么弄的?”
阮悠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 倒没怎么在意:“切菜没注意。”
手推车被江峥衡霸占,她索性也不管了, 自发前去冷冻区和生鲜区。
以前在巴黎读书时,每到周末, 她经常和舍友去郊区的大型超市采购,一般来说,大的卖场通常折扣也会更大, 特别是临近关门时, 一些熟食会降价降到一个你不敢想的价格。
有一回, 她们为了等烤鸡翅减价,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出来时,回程的末班车已经没有了。
无奈之下,只能花大价钱从叫车软件上叫了辆车过来,算下来,比买烤鸡翅的原价还多了几倍。
可是她又哪里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专程等超市里的东西减价再买,以往怕是连阮家的采买女佣也不屑于多等待这一两个小时。
正是因为从没有经验,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去摸索,从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到一个留学在外的穷学生,每一步的转变,都要她亲自去适应。
好在,上天没有断了她最后一条路。
从思绪中抽离,她选了几袋速冻饺子和一些新鲜牛肉,打算再去挑些水果和奶制品,一回头,却愣了一愣。
手推车几乎已经被装满,推出一座小小的“山”来,“肇事者”却还在乐此不疲地往里面塞东西。
一路走过来,什么进口零食、巧克力、坚果……江峥衡拿起来看一眼后,径直往推车里放。
“你干什么啊?”阮悠把他刚放进去的一袋牛肉干拿出来,放回原位,“我不需要这些。”
“你以前不是挺爱吃的?”江峥衡拿起来,略带认真的研究包装袋背后的英文。
“我早就不吃了。”阮悠掩下眉,戒了太久,现在也没什么欲望了。
江峥衡懒懒地靠在推车扶手上,闻言,只轻轻抬了抬眉:“我拿都拿了,你要我再放回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他还没这个闲工夫。
“又不要你出钱……”江峥衡直起身,单手推着车往前走,“也不用你提。”
他走出去几步,回头见阮悠没有跟上来,只问:“接下来要去买什么?”
阮悠突然觉得鼻头发酸,这样的一幕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那么温馨动人,令她不愿醒来。
可当事实发生时,她却胆怯了,怕自己沉溺在这美好里,再难以走出去。
没有人再来提醒她了。
整理好情绪,她急走几步,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只淡声答:“买水果。”
托江大公子的福,购物车里的东西被分装成了四五六七个大袋子,他也算信守承诺,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购物袋。当然,也顺利阻止了她付钱。
阮悠见他一只手提得辛苦,伸手想要去接过几袋。
“你给我一些吧。”
“不用。”江峥衡神色未变,“走你的路。”
阮悠觉得奇怪,忍不住道:“你用两只手提啊,你左手没力气吗?”
她不过随口一说,江峥衡却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面色有些泛白,却被他很快掩藏下去,只道:“我喜欢一只手提。”
好在阮悠的车停得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江峥衡自然不客气,将东西放进后备箱,施施然坐进她的副驾驶位。
“手酸了,你来开车吧。”
这借口,真是让她想拒绝都没有立场,都忘了问他一句:你自己的车呢?
开回籁湖,江公子把购物袋提进她家中,竟还不罢休,厚着脸皮要蹭饭,说自己又破财又费力的,总得捞回点什么。
“那你把东西提回去吧,我不介意。”阮悠不吃他这一套。
“我介意。”江峥衡半躺在她的沙发上,惬意得不行,语气也悠闲,“提来提去的多累?”
他想到什么,又缓声道:“你不是都给悦姚做饭了吗,怎么不给我做?”
赶也赶不走,轰也轰不走,见他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阮悠索性放弃了,先去将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分类,再去厨房做晚餐。
刚烧上锅,江峥衡就进来了。
他懒散地左右看了一眼,自发地从流理台上拿起一把菜,只道:“我帮你洗。”
他将衬衫袖子挽起两节,随意地卡在手肘处,阮悠手上有伤口,也未阻止,她侧眸看了一眼,眉间微动,问:“你怎么还戴着?”
这都多少年了。
江峥衡将手表带子往上拨了拨,伸手打开水龙头,语气漫不经心:“没钱买新的。”
他专注地洗着手上的菜,倏地温声道:“要不你再给我买一只?”
阮悠只当他在说笑,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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