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这么难听,在世人面前的良好修养都见了鬼,吴桐背脊一凉,习惯地要低头,可转念一想,凭什么他就可以对她遑加指责?
他自己就修身养性,给童童做了好榜样了?!
吴桐用了所有力,以微笑回击:“厉先生,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向佐走上前,他手里还拿着童童的书包,他将书包还给厉仲谋,温和惬意地笑:“我愿意怎么追女人是我的事,你管的未免太宽。”
厉仲谋并没碰书包,而是陡然拎起向佐衣领,厉仲谋动作电光火石间完成,向佐躲都躲不掉。
他凑到向佐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对她这样穷追不舍,不过就是因为我和她之间有些瓜葛,关系还没有理清。你这么做,未免太卑鄙。你要和我对着干,可以,别把这个女人牵扯进来。”
人高马大的向佐被人一招掣肘,反倒不怒不羞,厉仲谋眼神凌厉,向佐却懒懒的,似乎不愿解释。
吴桐虽听不见他们谈话内容,但其中波涛暗涌也猜得到几分,她是糊涂了:他为什么生气?
为了她?
真是讽刺……
他习惯了对人颐指气使,习惯女人都是倒贴着他,所以她今早的拒绝成了他的耻辱?
还是昨晚她床上表现还算可以,他动了恻隐,偏偏这一次她扭头就走,令他头一回尝到挫折感?
吴桐上前,手按在厉仲谋肌肉绷紧的小臂上,试着拽开他,“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他无关,放开他!”
厉仲谋恍若未闻,手攥紧,直看向佐眼睛:“离她远点!”
说着,劈手一甩,甩脱了吴桐,也丢下了向佐。
厉仲谋是字字珠玑,向佐听着反倒忍不住笑出声,向佐站稳脚跟,一番好意似的,出言点醒他:“你有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
向佐的脖子已经沦陷到厉仲谋手中,他力气大到似乎要绞断向佐的咽喉,向佐笑容越发地深,“哦,对了,我怎么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他挑眉瞥一眼吴桐,“——她的男友。”
厉仲谋神色一凌,神色似有迟滞,却突然间,霍地冷冽。向佐理一理衣领,惬意地欣赏厉仲谋的表情,悠悠然又说了一句:“所以,应该是我说,请你,离她远点。”
厉仲谋不言不语,眉间缱绻成川字。扭头看向吴桐,穹黑的眸子如蛰伏的兽,盯着她不放,似要等她回答。
吴桐一时之间心中滋味几番杂陈,隐隐的有些解脱后的轻松,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厉仲谋顺势松开了对向佐的钳制,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向佐肩头,不带一丝感情,连呼吸都疏离:“你要和这个女人游戏人生,可以——只要不打扰到孩子的生活,随便你们怎么玩。”
向佐始终没有变过的慵懒之姿,将厉仲谋打量一番:“别这么命令我,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厉仲谋此刻不为所动:“我这是为你好。你想想看,她和我的关系这一辈子都扯不清的,你的那个‘父亲大人’,会容许你娶她?”
抑扬顿挫的语气,指点江山的霸气,说出口的却是这番无赖一般的话。
向佐立时眼神一黯,忽的抿唇不语。
厉仲谋戳到了他的死穴。
厉仲谋这回终于轻笑,嘲弄的目光从向佐身上移开,接过童童的书包,转身离去。
他走到吴桐身边,稍俯身,凑近对她说:“没想到你会因为他拒绝我的求婚。但是,游戏规则,始终是我说了算。请你不要忘了。”
吴桐霍然抬眸,不期然望见一双冰凝的眸子。
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已经变回了她所熟悉的厉仲谋:钢铁之身,没有感情,教人猜不透情绪,简直杀人于无形。
他始终鄙夷她的动机,至今都没有对她有半点改观。
他这样不正是她需要的么?
她对爱情的那些将断未断的奢望,交由他代为摧毁。
可是,为什么依旧会觉得凄凉?
厉仲谋离去地潇洒而决然,留下当场的向佐以及吴桐,各自怔忪,心怀诽意,怯怯生罅。
童童在车上等得不耐烦,拽着安全带玩,直到厉仲谋上了车,童童还探头探脑张望,想看看吴桐在不在后头。
不见吴桐踪影,童童有点失望,说服了自己好一阵,才端端坐好。
车子行驶了很久,童童忍不住问:“爹地,你不是说要叫妈咪和我们一起回厉宅的吗又?你们又吵架了?”
厉仲谋偏头看童童,无意瞥见孩子腕上的手环,厉仲谋眸光顿时凌厉而起,拉过童童的手,仔仔细细看那手环:“这是?”
“向叔叔送我的!”
“向叔叔……”厉仲谋细细咀嚼了一遍。
“他好厉害呢!小刀甩一甩就可以削出一整朵苹果花。”
“哦?”
厉仲谋声音已有些危险,童童却浑然不觉,趣味横生讲了许久,最后还不忘补充,“而且他还很会逗妈咪开心!爹地你不知道——”
童童说到兴奋处,急不可耐地扭头看厉仲谋。
顿时愕然。
这回连童童都看出厉仲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却不料,孩子突然整个身体转过来正视他,非常正经地询问:“爹地,妈咪都带上了她的男朋友了,你要不要也带上Mandy姐姐?”
厉仲谋无奈,儿子的论调,他反驳不得,更承认不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孩子眸光闪烁的眼睛,眉心深深的蹙了一会儿,慢慢停下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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