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跟死人计较?”
会议室如同被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将军们或愕然对视,或嗤之以鼻,或哑然失笑。几位站在马奇亚和藤井刚身旁的斐盟将领更是夸张地一片哗然。
能够被选中参与盟军舰队的,都是各斐盟成员国的高级将领。哪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一群骄兵悍将,早就在这南下途中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此刻第一次看见匪军将领,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别说匪军的指挥官田行健四年前不过是一个机修兵下士,运气好冲天火箭一般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论资历名气差的还远。就算是东南名将拉塞尔,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上过名将排行榜的小国军官罢了!
要说起来,这名将排行榜上的人物,在这会议室里就不少。排在拉塞尔前面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而要论在盟军中的资历地位,至少有更多上一倍的人排在拉塞尔的前面!说句不好听的,以当年拉塞尔在西约的地位,还够不上和在场的这些斐盟将领们对话呢!
如果拉塞尔是在刚刚拿下了墨提斯星系,击败了班宁率领的前锋舰队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大家或许还服气。可现在,匪军已经以一连串近乎于屈辱的撤退,丢弃了他们原本获得的荣耀和尊重。
一支连照面都不敢跟对手打,用最贴切的方式诠释了什么叫做闻风而逃的军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牛逼哄哄?
“拉塞尔将军说的死人不会是西约人吧?”一位盟军上将脸上带着讥讽地笑容,拉开椅子坐下来,昂着脑袋:“怎么我听起来,将军却像是在形容匪军?”
这位盟军上将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不少人都认识这位盟军上将,他名叫乌特雷德.巴拉斯。来自西南的一个中型斐盟成员国,一向以脾气暴躁嚣张跋扈著称。在这盟军南下的途中,他就曾经不止一次当众指责匪军,甚至当着麦金利上将的面也不避讳。
如果不是黑斯廷斯元帅还能镇住他,恐怕早在抵达长弓星系之前,就已经带领他的两支A级舰队离开了!
巴拉斯跳出来打头炮,大家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人的个性就是这样,在其国内就说一不二,资历既老权势也大,哪里看得起小字辈的匪军和拉塞尔?
巴拉斯说着,目光刻意避开了黑斯廷斯的方向,扭头看着身旁的几位同伴道:“人家都快到眼皮子下面了,自己却连一支护卫舰队都来不及派出去。这样的效率速度,比起死人来也高不了多少!”
既然有人当先开炮了,大家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哈哈,拉塞尔将军说的就是匪军吧!”
“难道是准备枪毙几个指挥官?”
“一路逃到这里,都逃得不知道该怎么战斗了吧?拉塞尔将军,还是给麾下鼓鼓劲,对面来的只是人家的侦查舰队,别害怕!”
“要我说,这是咱们匪军故意呢。要的是诱敌深入。就是不知道人家从德西克深入到这里,侦查舰都深入到面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估计下一步不是聚而歼之,而是来个欲擒故纵吧?”
“欲擒故纵之后呢?”
“当然又是诱敌深入,难道还指望他们跟敌人干一伙?”
“好计谋,好威风!我还说莱恩舰队干得漂亮,打出了威风志气,没想到,匪军更长威风志气啊!”
“莱恩?莱恩算什么,如果不是莱恩舰队不自量力的阻挡敌人的话,人家匪军诱敌深入,能把西约舰队给全包了!”
一些早就看匪军不顺眼的盟军将领纷纷附和巴拉斯。满肚子的不痛快一旦开始宣泄,就跟绝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挡。甚至顾不得黑斯廷斯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桌首席,只乱糟糟地一片揶揄奚落。
“众怒难犯!”
看到这样的情景,藤井刚嘴角笑容的讥诮痕迹越来越深。一旁的马奇亚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下忧虑。
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一支军队正常的秩序范围。放在以往的斐盟联军中,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别说一代军神黑斯廷斯当面,就算只是他身旁的麦金利上将也是前盟军总指挥,在座这些将领的顶头上级!
在军队这样的系统中,一群下级不顾上级在座,不顾大战在即,而向同僚群起发难,甚至情绪中还隐约包含着对上级的诸多不满,这意味着什么,性质有多恶劣,恐怕就是一名下等兵也知道!
军队和普通的企业团体不一样。
这是一个随时都准备着上战场,准备着牺牲的团体。在这个团体中,服从是每一名军人最基本的准则。一名刚进军队的列兵,只要有不服从的倾向,就会被立刻打上危险的标签。在他真正明白什么是军人,明白服从的重要性之前,他不会被信赖。任何晋升和重要的工作任务都与他绝缘。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部下是一个犯拧的刺头。这不仅仅是因为上级的权威受到挑衅,更重要的是,在军队这个互相交托生死性命的团体中,一个不服从命令,无法信赖的士兵,或许就会在某一天葬送身旁同伴的命!
在座的这些将军都是身经百战,在军队里干了一辈子的军人。他们从士兵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谁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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