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就走?还是再等等?”白石羌头人有些拿不定主意,忽然脚步一停,盯着手中的征西通宝,愣了半响,然后立刻拔腿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来人啊,到大帐里面把那一件黑熊皮拿出来!包好带上!准备些马,跟我去拜访征西将军!”
汉人大军北上!征西将军要去阴山!
若是真的有什么战事要打起来,他就必须要立刻转移!要不然真的被战火波及,哭都没有地方可以哭去!
但问题是征西只是惯例巡边而已,并没有打仗的话,他就如此轻率的转移,不仅是失去了这个交易点,而且路途之上也会有不少损失……
白石羌现在基本上也就等于是一个中间商了,而中间商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就是商贸的信誉度。
这个时代,并不像是后世那样,挂一个牌子就可以通知那些前来交易的胡人,本店已经搬道某某街某某号,从这里向右拐一百五十米等等,就可以让这些胡人找得到新的交易地点,一旦搬迁,也就等于是原本的贸易全数要断绝,再想重新建立起贸易的习惯和信用,就等于是又从零做起一般。
这让白石羌头人如何舍得?
眼下,既然征西将军还有心情拿通宝采买,说明问题还不是很大,但是不管怎样,还是要探听清楚了,心中才放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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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胡人的宗族的观念并没有像汉人那么强,也没有动不动就强调说自己祖籍是哪里的,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什么姓氏区别,就像是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四姓,就是匈奴当中的名族。
不过现在,丘林氏早就已经名存实亡,而兰氏已经基本上伴随着之前南匈奴王庭的分裂,在战场之上消耗殆尽。
剩下的呼衍氏跟着於夫罗在阴山,而须卜氏则是知道自己不是很受於夫罗待见,因此便远离了阴山,在高奴定居。
毕竟当年须卜氏在栾提羌渠单于死后,被推举为继任了栾提羌渠单于的位置,虽然也算是被胁迫的,但是也难保於夫罗心中没有什么一件,因此干脆远离了於夫罗,眼不见为净来得更好一些。
呼厨泉举兵失败,被俘的消息也传到了高奴左近,知道呼厨泉被扣押在阴山等待处理,呼厨泉直属的部落之人自然像是霜打的一样,而须卜氏则是缓过气来,很是嘲笑显摆了几天。
毕竟呼厨泉当初也没少刁难须卜氏部落,现在之前被那些呼厨泉部落之人或是牵走,或是认错,或是走丢的牛羊,现在又多半重新回来,当然须卜迭尔斤也有稍微控制一下族人的情绪,并没有一口气将呼厨泉的残部压迫得太过分,毕竟呼厨泉还没有正式处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须卜迭尔斤也开始有些嘀咕了起来,毕竟呼厨泉迟迟没有什么被处罚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就越来越高。
“难不成这个呼厨泉,还能再翻过身来?”
须卜迭尔斤转动着手中的翠玉扳指,沉吟着。他手中这一枚翠玉扳指,是他父亲须卜骨都侯生前留给他的,也算是须卜氏的一个标识,或是一个信物吧。
“大族长!”正当须卜迭尔斤思索着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族人走上前来,禀报道,“大族长,我们存的盐吃完了……”
“嗯?盐吃完了?怎么现在才说?”须卜迭尔斤站起身来,跟着族人到了屯放物资的地方,端起那个黑不溜秋的用来存放盐块的圆陶罐,伸头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除了些盐渣粉末之外,确实已经吃完了。
“前几天不是还有么?”须卜迭尔斤有些疑惑的说道。
一旁的族人恭敬的说道:“昨天族长吩咐说要给牛马加些盐……”
人吃盐才有气力,大牲口也是需要吃盐的,养了一个冬天的牛马要在春天重新养膘,除了大量吃些新鲜的草之外,也需要给牛马补充一些盐分,要不然牛马也容易生病。
“南边的羌人搬走了?没去买些过来么?”须卜迭尔斤将盐罐递给了一旁的族人,让其收好,旋即问道。
匈奴人也不会自己产盐,这些盐大多都是奔走西域的羌人们贩卖过来的,尤其是那个白石羌的人,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大的中间商。
“去了……”族人回答道,“可是羌人都说……都说……”
“说什么?”须卜迭尔斤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在意,一边问着一边转头望了望呼厨泉那边的人,说道,“别的东西还好说,盐总是要的……说什么了?吞吞吐吐的还是不是长生天的勇士了!”
“羌人说的很奇怪……”族人说道,“一早没有盐的时候,我们就去找羌人了……我们跟羌人说要买些盐,人也要牛马也要吃的……结果羌人说,说我们牛马都快没了,还要买盐干什么……说不买给我们盐,倒是想要买我们的牛马……”
须卜迭尔斤愣了一下,扭头望着族人说道:“……什么意思?”
外出去找羌人进行贸易的族人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反正羌人怪怪的……我们强调说要买盐,结果羌人要价太高,高了好多好多……我们说要不先赊一部分,结果羌人就说不能赊,说不卖我们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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