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烟水晴绿,氤氲紫云。撑起穹顶的铜柱巍峨大气,浮雕生动,不同画卷正翩翩然翻开,或天边月明,或初夏窗白,或夜听荷声,或策杖踱步,或笔墨生彩,等等等等,俱流光溢彩,仙气激荡,时空流转,包罗万象。
叮咚,
清音响后,自铜柱画卷里,时不时有仙禽钻出来,大有几十只,羽翼纤丽,顶现五彩之光,爪子上抓着莲花宝灯,莹莹而精致,晕晕的光明横斜下来,积在地面上,厚厚的一层,正照出铜柱下此间主人眉宇间的回忆。
“呼,”
这位金容玉姿的道人看向虚空元海中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承载劫之规则后所引来的诸多规则反噬,造化劫爆发,简直如蜘蛛网般,鬼车稍一动,整个大网颤巍巍的,涟漪向四面八方去,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口气,道,“看一看,这样的才叫造化劫,整个宇宙天地的规则交织,相互影响啊。”
“嗯。”
毁灭真君点点头,身后自有曲柄华盖,缀着灾难真文,字字黑青,勾勒如晦,他作为大罗金仙,同样经历过造化劫,眸光中幽幽深深的,道,“鬼车的造化劫虽然诸般规则引动,看上去绝大多数规则有了动静,可实际上规则之间也会分个远近,对鬼车影响最大的还是和劫之规则联系最深的那几个。”
此间主人不再说话,只是法衣上烟云四起,袅袅升腾,隐有玉音,只是静静地观察。可他念头在涌现,感慨不已。从自己成道到现在,已经几个纪元了,宇宙天地真正大圆满,诸有规则交织纵横,铺展延伸,并混元循环,造化之意,堂皇浩荡。
从此后,天地圆满,秩序森严,可对于修士来讲,则成为真正的牢笼和桎梏,没有了漏洞可言,要想再窥天之举,道之妙,难上加难。正如观诸天劫所见,这个纪元很可能成为大罗绝唱,现在来看,确实如此啊。
此间主人幽幽叹息一声,或喜或悲。
西牛贺洲,五庄观。
霞火举彩,晴风徐徐,外面竹叶正好,绿阴尚浓,不停地有灵文垂落,字字珠玑,阐述道理,落地后,倏尔一散,圈圈圆圆,大放光明。再然后,金芒游走,云色萦空,浓郁的生机自人参果树上冒出来,丝丝缕缕的,从而凝成各种各样的乐器,奏响成乐章。
乐声一起,自然而然形成一种冥冥之中的磁场,以地气为屏障,隔绝时空,屏蔽因果,无所不在,让其他人根本无法窥视。这就是金仙道场,隔绝其他人的窥视。毕竟这可是在西牛贺洲,梵门虽然有几次受挫,可毫无疑问,依旧是整个西牛贺洲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势力,并处于绝对碾压的姿态。不是梵门的人,都得多三分小心。
地仙之祖端坐在人参果树下,背后地书展开,一页又一页,浑厚的地气澎湃,生机勃发,冲霄而起,他看向虚空元海,看着越来越明显的规则显化,特别是和劫之规则联系最深的几道规则,外相森罗,气象冲天,不可阻挡。
“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地仙之祖挑着眉,若有所思,眼前虚空中的造化劫当然是因为鬼车承载劫之规则引动诸般规则异动,是规则本身之反噬,可是呢,有的规则是有大罗金仙的,大罗金仙的意志,能够或多或少影响到反噬的大小。简单来讲,大罗金仙如果对鬼车有想法,反噬会大;如果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规则本身的反应了。
“就是不知道谁会出手了。”
地仙之祖云袖摇摆,由于宇宙天地演化,规则之间融合,这就给了大罗金仙新的方向,他们在立足于自己的根基规则外,还可以向外延伸,侵夺其他规则的权限。要是能够成功了,甚至可以掌握多个规则,其所代表的恐怖的力量,碾压其他,高不可攀。这方面,是很多老牌的大罗金仙所追求的。
“镇元子,”
地仙之祖就知道,镇元子在以前就侵夺过其他规则的权限,他摇摇头,压下诸般念头,然后吸一口气,运转法力,背后的地书展开,不计其数的文字迸射。他有所决断,趁鬼车应对造化劫,天地间的规则有所异动,自己正好施展手段,沟通镇元子,看一看能不能将之早一点接引回归。毕竟从鬼车冲击大罗来看,此纪元非同小可,蕴含着大危险,也有大机缘!
且说虚空元海里,云气鼎沸,自四面八方来,若千乘万骑,浩浩荡荡,万千的妙音玄乐激荡回响,来来回回,或赤运生烟,或天下皆暗,或铜门刚开,或奔腾如龙,等等等等,组合在一起,亿万声音,色彩,图案,不停地排列。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立在中央,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为狂风骤雨中的一页扁舟,四下俱是滔天大浪,迅疾暴风,自己摇摇摆摆,摆摆遥遥,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永远不再出现。
这就是冲击大罗中的第二劫造化劫,令横于时空中的半步大罗金仙都会感应到修士窃取天地权柄之时宇宙天地反噬的霸道和强势。稍一不慎,就前功尽弃,自己所感悟的规则会被其他同道侵夺,自己权柄消退。那样的话,就太危险了。
不过要真正晋升大罗,此劫数必须要渡过!
轰隆,
感应到李元丰鬼车真身念头的变化,只听一声大响,虚空元海中浮现出的诸般规则似乎一下子变得膨胀,气象大盛,特别和劫之规则联系最为深的几个规则开始膨胀,澎湃,再膨胀,充塞于自己的视野里,弥漫着惊天动地的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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