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 林朝夕都再没去过机房。
不是因为她不八卦了,她还是很想知道,三味大学和永川大学之间到底怎么了。
但学习实在太忙,她分不出神去查这些。
其实他们每天也没有很多题要刷,更没有小学时一天一次的秘籍考试。
老林的教案总还带有他的个人风格, 很重基础, 也很重讨论。
没有那么多难题, 但大家坐在一起讨论题目的时间变多。
初中生和高中生各自分组,从那天傍晚互相放完狠话、高中生集体跟刘志远离开后,两个团体竞争感更加明显。
上课时,每天都几道思考题,大家从早讨论到晚,卯足劲想做第一个解出答案的人。
高中生显然意见比初中生强, 但对林朝夕他们来说, 谁能第一个解答,几乎毫无疑问。
可裴之从不抢答。
他往往就一个人坐在窗边, 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解然不管他, 万老师也不管他。但每当题目出来的时候, 他也还是会耐心做上一阵。当然, 他的“一阵”实在太短,怎么看都搭不上“耐心”这个词。
有时, 林朝夕想, 其实裴之更应该坐在永川大学里, 和全国所有顶尖的高中生一起,而不是坐在他们身边,平淡安静着。
数学联赛比赛成绩出来前一天,刘志远还特地提醒她这件事。
被单手按住课桌、居高临下听一句“明天就出成绩了”,林朝夕也非常震惊。
这也太中二了,而且他们不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换句话说“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周围的几个女生,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和刘志远。
她当时说了什么?
——“哦。”
刘志远莫名其妙就脸色发青,像受到莫大侮辱。
林朝夕也不知道怎么办,她确实对数学联赛的成绩和名次并不非常在意,按照裴之的说法,做完一套卷子,其实大家对成绩都有感觉。
那么,成绩应该就像裴之那天说的那样。
但她没想到,出成绩当天,他们坐在教室准备新一天的课程,解然却让他们集体起立,跟着他走。
到三味大学门口,那里停着两辆大巴,他们整个集训队都被直接带到永川大学,包括高中生们。
——
永川市,永川大学。
车门拉开,学生鱼贯而下,一座极具时代感的大学校园出现在所有学生眼前。
正门口是一座巨大汉白玉石牌,上书“中正平和”四字,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
林朝夕用手蒙住眼,每次站在这里,仰头看着那四个字,她感到由衷震撼。
张副校长和另一位她不认识的老师,在永川大学门口等他们,并带他们深入校园。
队伍在一座红砖楼前停下。
门口有一些专家教授模样的人,木门洞开,林朝夕跟随队伍,缓缓向前。
每个走进礼堂的学生都先震悚,后满脸崇敬和不可思议。
红色横幅,水晶吊灯,陈旧却厚重的连排桌椅,所有细节都在彰显这座学校的底蕴。
但最能显示学校底蕴的却永远是人。
主席台巨大投影幕布上是:“致辞人——冯德明”几个字,后方还有记录会议全程的摄像机。
林朝夕半仰头,看着那三个字,很久很久说不出话。
最后陆志浩推了她一下,她揉了把脸,才恢复过来。
她明明都快忘了那天从互联网上搜索到的“奥数大讨论”,现在这些东西却整整齐齐罗列在她面前。
无论是坐在最前排的冯教授(虽然她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和其他看起来学者模样的人,还是坐在他们身边的张副校长,甚至是在他们前面坐着的大学生模样的成年人,都让仿佛让她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用解然的说法是“学术圈”,但……
林朝夕看向大屏幕上的标题,但和真正的数学届学术圈仍有区别。
这次会议的全称是“跨界与创新:中学数学教学转型与课程建构”。
好歹曾是师范生,所以林朝夕猜测了下,这可能是在永川大学举办的数学教学研讨会。
类似的研讨会,每天都有不同日程。
所谓致辞人,大概就是全场最德高望重的人?
今天是冯教授,那么规格真得非常高。
但不知为何,教师的研讨会,要他们这些集训生也一起来听?
“这……‘跨界’什么‘课程建构’什么啊?”陆志浩盯着主席台的幕布,磕磕绊绊念了下标题,然后懵了。
这个问题,在坐中学生们无法回答,林朝夕有答案也不能说。
她戳戳前排的解然,指着他们右边方阵的人问:“那是国家集训队吗?”
“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解然很无奈。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
“听大师演讲。”解然指指幕布上的字,说。
林朝夕:“你的语气有点怪。”
“你误会了,我还是很尊重冯教授的。”
“那你为什么语气那么怪?”她重复道。
“因为我也是早上接到通知,要一起来听这个会,集训课时很紧,浪费半天时间我很烦。”
坐在解然身边的张副校长“咳”了一声,以示提醒,林朝夕缩缩脖子,退回座位。
——
9点整,会议开始。
主持人年近半百,姓王,是位女士。
她姿容端庄,上台自我介绍时,光那一连串头衔,林朝夕都听得一愣一愣。
王教授站在台上,要求现场手机静音、保持会场安静,并希望在专家发言后,大家再有序举手提问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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