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院里,秋风阵阵。
徐庆在屋里和媳妇静红的喘息声刚停,秋雨就悄然从夜幕降落。
转过天一早。
刚一出屋,徐庆就感觉天气比昨儿更冷了一分。
大院这会儿悄无声息,天色才刚透出一点儿光亮,各家的人都还没睡醒。
徐庆是在学校养成早起的习惯,回来后,就一直没调整过来。
后院里,二大妈跟二大爷的屋门紧闭着,不过时不时能听见二大爷刘海中的咳嗽声。
徐庆吐出嘴里的浊气,呼吸着清早的清新空气,在院里走了趟拳,舒展着筋骨。
这拳不是他在大学深造时学校教的,而是后世记忆中的拳法。
杀招是没了,但跟人动手,仍不在话下。
大学时,徐庆跟严国浩这个曾上过战场的老兵,讨教过一番。
虽没占着一点便宜,可也打了个平手。
严国浩是上过战场的人,那股血性,远非常人能比。
出手凌厉,狠辣,招招带着杀机,一拳一脚全照着徐庆身上的死穴下手。
尽管已经提前都说是讨教了,可真动起手来,严国浩这个从不轻易动手的人,哪能克制得住。
几次收手都失败,索性就放开了打。
好在徐庆在后世曾是武术教练,这些年时常练习,把身体练得还算不错。
可纵然如此,面对严国浩的迅猛攻势,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严国浩不是练家子,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老兵,出手没章法,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部位。
不是扼喉咙,就是攻太阳穴,后脑勺,偶尔来个肘击,踢挡。
来势又猛又急,变化百出。
徐庆仅凭后世的拳法,根本无法应对。
最后是咬着牙关坚持下去的。
服输....那是孙子,多寒碜。
徐庆拖到严国浩气力耗尽,才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随之没了力气,倒头躺在地上,打死也不跟严国浩切磋了。
这哪是切磋,简直就是玩命!
严国浩也知道他自个收住力道,几年大学生涯,没跟人再比划过。
但心里对徐庆的拳法却产生了浓厚兴趣,没少缠着徐庆学。
同时把拳法中不实用的招式给徐庆指出来,两个人共同进步。
只是自从跟严国浩讨教之后,徐庆自此,几乎没跟人动过手。
就连昨日那个老杨来院,也没出手。
一来,许大茂一个人就能解决。
老杨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再是老混子,那也抗不住正年富力强的许大茂几拳。
二来,徐庆成了家,又当了五分厂的一把手,打架这种事情,自是不会做。
身份不一样了,再加上三十而立的人,愈发成熟稳重。
动不动就动手,有失身份分不说,更显得浮躁,沉不住气。
徐庆即便是要教训人,依着他现在的情况,也用不着自个动手。
何况这年头,人人都注重名声,要是他打架被传出去,影响可不好。
而最主要的是,徐庆知道一点,一味用拳头的人,永远只能落于下乘。
用话扇嘴巴子的,那才是高招。
打在脸上,疼的可是在心里,而不是身上。
皮外伤几天就能养好,可落在心坎里的伤,弄不好一辈子都养不好。
一趟拳走下来,徐庆出了一身的汗,全身上下暖和不已,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这会儿一点冷都察觉不到,站在冷冰冰的院里,热的都想脱衣服。
同住在后院的二大妈端着尿盆从屋里出来,见徐庆把风纪扣解开了,忙出声提醒道:
“小庆,大早上的,天这么凉,你还解扣子,不怕着凉?赶紧把扣子扣好。”
徐庆苦笑地应声道:“好,我这就系上。”
二大妈端着尿盆去了中院,徐庆把扣子系好,转身走回到自家屋门跟前,弯腰看了看被昨夜秋雨淋湿的煤球,伸手抓起,单独放在一旁,好等待会太阳出来了晒干。
.........
国庆收假,徐庆一早在屋里吃过早饭,带着一家人就出门了。
他跟静红还有弟弟妹妹去上班,儿子鸿志则去上学。
在前院,阎埠贵将徐鸿志主动放在他自个的自行车上,带着小家伙与于莉的闺女,出了大院,朝胡同口过去。
徐庆一家子,全是乾部,阎埠贵给院里其他人或许会有时冷个脸儿。
却在徐庆一家面前,这几个月一直都乐呵呵的。
尤其是徐庆当厂长后,阎埠贵这个精明的三大爷,前几日给闺女阎解娣出嫁那天,可是在亲朋好友面前出尽了风头。
这几日放假期间,一出门,阎埠贵总是被人热情接待。
原先红星小学的他那些同事,还因为阎埠贵是小业主阶级,瞧不起,时常排挤。
但现在,对阎埠贵是一改先前的不待见,全都笑脸盈盈的。
阎埠贵打心里的高兴,痛快,暗觉他还没让徐庆帮他啥大忙,这就令他有些高人一等了。
往后真要让徐庆帮个啥正事,怕是都能成人上人。
如此,阎埠贵见着徐庆一家,哪能不乐呵。
哪能不主动捎带徐鸿志去学校。
胡同口,徐庆骑着自行车朝阎埠贵道:
“三大爷,今儿又烦劳您带我儿子去学校了。”
阎埠贵捏着自行车车把,嗐了一声道:
“咱都一个院的,啥麻烦不麻烦,我在学校教书,带我孙女一个人是带,带上你儿子也不累,反正骑车,一溜烟的功夫儿就到学校了,这往后啊,你儿子上学放学就交给我,俩小家伙在一块,路上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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