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高一走,徐庆捏着钢笔,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顿时愁眉不展。
唯一利好的是,孙德友和王民生他们在,相对而言,算是能轻松一点。
但积压的问题,最终决策权,还是在徐庆手中。
徐庆是正厂长,分厂内的任何事情,他不发话,谁敢擅自做主。
孙德友这个老江湖都得请示,至于王民生几位副厂长,自然更是一样。
能在仕途一路爬上来的人,可没一个傻子。
但也说不好,其中混迹一两个滥竽充数的,不是没可能。
曹小军这些年,徐庆没怎么见着,倒是吴秀英,曾通过几次电话。
也是跟着媳妇一块听的。
吴秀英在外面生活的还不错,有了新工作,已经摆脱曹小军的魔爪,婚离的很彻底,在外面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
想到吴秀英的那小虎牙,徐庆不禁一笑。
令人印象深刻啊。
记得第一次带傻柱见静红她们的时候,吴秀英和惠丽华还是一群天真灿烂的小姑娘,活泼,开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高兴的时候,一个个咧着嘴傻乐,趴在铁栏杆上,开心不已。
心情全都写在脸上。
生气了,吴秀英的小虎牙一呲,有点像发火的小老虎。
那眼神着实有点吓人。
徐庆抽完一根烟,将纷杂的思绪整理后,掐灭烟,抓起钢笔,埋头处理起面前的公务。
下午下班时,徐庆还没忙完手头的事,因为期间,他还会见了一名隔壁厂的副厂长,谈论关于两个厂之间的合作一事。
而今儿一早,徐庆还想着把弟弟妹妹以及媳妇交给他的工业券,抽时间用能力分一下。
结果忙了一整天,直到这会儿了,仍还是忙的没能抽出空儿。
现在肩挑五分厂这个重担,厂里上千号人,都得靠他,心头就一个字,累!
只不过,万事开头难,只要把厂里的工作摆顺,就像当年把家里的事情摆顺一样,往后就无须这么辛苦了。
孙德友下班前,见徐庆还在办公室里,跑来打了声招呼。
“徐厂长,没必要这么操劳,咱们是为国家做事,该尽心尽力,但身体是自己的,你这刚上任,要是操劳病倒,如何是好。”
徐庆捏着钢笔,笑着道:“孙主任说的在理儿,我等下忙完就下班。”
孙德友点了点头,说了声,明儿见,人便溜了。
半个小时后,徐庆把一部分文件批阅完,也下了班。
十年堆积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午就搞完。
尽管是一层一层审批之后,才交到他手里的,几个副厂长以及下面的部门科长,主管乾部,都有审查圈阅签字,但最后的拍板,还得是他这个正厂长定夺。
这其中,很多事情牵扯干系深广,徐庆还得找那些副厂长谈话才能落实。
嗐,麻烦事一大箩筐,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可又没法子,只能说没赶上好时候,偏偏这个节骨眼儿,总厂让他挑起五分厂这个担子。
说起来,这是总厂对他的信任。
但徐庆真不想当。
这年月的厂长,明面上风光,但要是不干实事,那一旦被组织上察觉,下场.....不言而喻。
徐庆把身上的工业券分过之后,分出来的跟原先的单独装在身上。
在夕阳的最后余晖从天际尽头滑落,才骑车姗姗回到大院。
院里还是一如既往,充满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莉跟三大妈,婆媳俩人在前院吵架,阎埠贵和阎解成父子俩人夹在中间,各自劝说自己媳妇。
中院的贾张氏不知道因为啥,在数落小当,小当一脸怒色,眼睛瞪的溜圆,一点不让贾张氏。
“奶奶,您别太过分!我不是三岁小孩,别动不动就叫我赔钱货,我那么做,也是为咱家好,你要是不能理解,那往后您就知道了。”
贾张氏气的脸色铁青,手中的鸡毛掸子都快捏断,骨节暴起,厉声道:
“小当,你个死丫头,现在出息了,能耐了,没人管得了了是吗?你哥不在家,就无法无天,真以为你妈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贾张氏眼珠子能从眼眶里蹦出来,阴沉着脸,似要狠狠地教训小当一番。
小当气呼呼的鼓着嘴,一点不怵。
反正就是不想听自个奶奶的话。
她的话是她的道理,但是小当坚持自己的道理。
一大妈正和一大爷,与秦淮茹三人从中调解。
傻柱没上前,但徐庆瞧傻柱的样子,应该是刚才掺和,挨了贾张氏的臭骂,这会儿不敢再插嘴。
没办法,贾张氏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利嘴,既尖酸又刻薄,骂起人来,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可她也就在院里抖抖威风,出了大院的门儿,立马就收敛起脾气。
一把年纪的人,知道外面没人给她面子。
她一个老太婆,普通平民百姓,家里一个男的都没有,哪能不知晓夹起尾巴做人这个道理。
也就是在大院里,撒撒火,院里众人,碍于都是住一个院的街坊,多数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不想闹得太难看。
否则,别的不说,就刘光天这个混不吝,一巴掌就能将她抽飞!
傻柱见徐庆回来,立马从自个的屋门口跑到跟前,叼着烟卷,眨着眼,悄声道:
“庆子,拿出你的厂长派头,管管张大妈。”
徐庆推着自行车,摇头苦笑一声,“傻柱哥,我今儿累了一天,早上去总厂开会,下午又在分厂处理了一下午事情,院里的事儿,我真没心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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