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候,柳漫漫依旧是坐在程煜的身边,而郭平安和苏溪还没有下楼进入餐厅,程煜得以很小声的试探了一番。
半偏着身体,程煜问道:“跟他沟通过了?”
虽然餐厅里只有三个人,程煜这般行为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但柳漫漫还是很配合的将身体凑的更近一些,嘴唇几乎都挨在程煜耳廓上,说:“嗯,那小子说的是实话,他追出去不远就昏倒在树丛里,谢彦文不知所踪。估计是谢彦文觉得哪怕是不那么清醒的小亮,收拾他应该依旧是手拿把掐吧,所以压根就没敢回头找小亮。也幸亏如此,否则小亮这会儿应该已经凉了。”
程煜稍稍拉开一点自己跟柳漫漫之间的距离,刚想再问,邓景亮却是将双脚都搭在了餐桌边缘,身体后仰,很是不满的说:“喂,餐厅里就咱仨,你俩用不着这样说话吧?这故作神秘的给谁看呢?”
“你懂个屁……”柳漫漫翻了个俏生生的白眼,面向邓景亮的时候满脸恶狠狠的表情,转脸望向程煜的时候却又变得风情万种撩人心弦,她说:“就是没人才能这样,要是那两位也在,我们这番做派岂不是逼着人家起疑心么?”
程煜则是尴尬的轻咳了两句,说:“其实主要是担心那两位突然走进来……”自己也知道这种解释苍白无力,所以声音也有些弱弱的,程煜一开始压低声音的本心,显然不是跟柳漫漫搞什么暧昧,而是觉得当着邓景亮的面问另一个人他有没有说谎,总归会让他有些难堪。而柳漫漫顺杆爬,程煜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才形成了如今这种仿佛他在跟柳漫漫晒恩爱而邓景亮像个二百多瓦明晃晃电灯泡的局面。
好在既然被邓景亮说开了,程煜也就百无禁忌了,他又问:“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很可惜,邓景亮没能一击反杀得手?而是让谢彦文藏身岛上,成为了一个特别不安定的因素。”
柳漫漫歪着头,忽闪着狭长的丹凤眼,说:“倒也没有特别想他死,小亮估计被暗算了一盘,应该会更想报复而后快吧,我虽然也很气愤,但真的无法感同身受啊,而且这小子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儿么。不过现在岛上藏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家伙,这还的确是件伤脑筋的事情。”
程煜点点头,说:“以后出门必须至少两人同行了,留在别墅里也要十分小心,老伦敦不在别墅的话,最好不要一个人出现在公众区域。这的确是件伤脑筋的事情。”
邓景亮飞快的瞥了一眼已经完全不避讳自己的程煜,不屑的说:“找到他,杀了他不就得了?老伦敦是说过杀人不好,但现在是他谢彦文要杀我在先,我杀了他,属于私人恩怨,我想,以这次的竞赛规则,这一条应该不会导致我遭受什么惩罚吧。”
程煜心里微微一动,心道所谓规则被挑战,难道就是这一条?可如果冠以杀人不好这个总规则,也即禁止任何形式的杀戮——当然这指的纯粹是老伦敦没有掌握实质性证据而言——邓景亮若是强势的试图挑战这条规则,其实老伦敦应该是可以直接将其处决或者监禁的吧。
尤其是程煜其实很怀疑谢彦文已经死了。当然,是死于意外,因为他对邓景亮下手的时候,老伦敦并不在别墅,也没有人目睹过两人之间的事发过程,是以按照规则,老伦敦是不可能对谢彦文进行任何惩罚的,除非谢彦文自己承认杀人未遂。这条规则就更加不可能被挑战了,即便邓景亮不管不顾的打算以报仇的名义对谢彦文下手,他也没有了目标。
只是这一切程煜现在没办法跟眼前这两位商量,因为他们的记忆都已经被修改过了,经过这几句话的试探,程煜彻底确认了这一点,上楼前还满心疑窦的柳漫漫,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全然相信邓景亮那番话的模样,这已经可以彻底证实她记忆遭到修改的事实。
程煜判断谢彦文已死,首先需要建立在邓景亮的时间线是真实的那一条的前提下,按照现在的时间线,程煜是没有办法说服其他人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于是程煜冷笑着摇头,说:“你大可以试试,我是真不觉得这条规则可以被挑战。如果连杀人这条规则都可以用报仇这两个字轻易的绕过去,那么苏溪杀掉白小玟也是正当的,而接下去,任何人都可以打着替白小玟报仇的名义杀掉苏溪。”
邓景亮连连翻着白眼,说:“大神你这有点儿太牵强了吧?谢彦文是直接对我动的手,我现在要复仇当然没问题。可你说我们可以打着替白小玟报仇的名义,那也太荒唐了。替自己复仇和替别人报仇,根本是两个概念好吧?”
“这就是规则啊。如果规则可以被打破,那么就绝不止一种方式。”
“哎呀烦死了,这种事有什么可争论的,直接问问老伦敦不就得了?”柳漫漫站起身来,走到餐厅和厨房之间的传餐台处,问:“老伦敦啊,打个比方啊,我们之中有人试图杀死另一个人,但却失手了,于是他躲了起来,可最终还是被他曾经试图杀死的那个人找到了,并且被那人给杀了。而这个过程,你是全程都知情的,也是有证据的。那么,这个人报仇的行为是会被允许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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