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其实我也不认识亚伦德小姐,但是,当要塞之花让他们以二敌一的时候,我就知道涅希会输了,别问为什么——”赢家一方的孔穆托咳嗽一声,他看见灰头土脸的涅希闷闷不乐地走来,立刻上前安慰:“嗨,涅希!打得不错,就是运气差了一点而已,再接再厉啊!对了今晚我请客!”
腰以上佯装淡然,腰以下快乐数钱的D.D最是简短:
“泰尔斯殿下在上面,一直盯着那姑娘不放。”
众人齐齐看向他。
“怎么了?”
多伊尔挑挑眉毛,忙不迭地把钱袋收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很能说明问题,好吧——殿下终于开始注意起女人了!”
众人发出一阵不屑的嘘声。
“你这话最好别让殿下,更别让米兰达小姐听见,”怀亚叹息摇头,“这是经验之谈。”
“那是当然。”D.D潇洒地掂掂钱袋,意气风发。
二楼库房里,已经通过地狱感官听见这话的泰尔斯淡然回头:
“托尔,你说现在的星湖卫队里,有多少人能战胜米兰达?”
“不知道——为什么是托尔?”
“托蒙德的昵称——你猜猜看嘛。”
“昵称也得经过本人同意吧——星湖卫队的人毕竟没有与亚伦德小姐直接交过手,而战斗也很受环境影响,”马略斯磨刀的动作一丝不苟,“要论在竞技场上一对一,以招拆招公平比剑,我敢说,受过严格骑士训练的哥洛佛和多伊尔都可堪与亚伦德小姐一战。”
泰尔斯挑挑眉毛:
“D.D?他这么猛的吗?”
马略斯没有回答,只是轻撇嘴角。
“但要是让D.D在荒郊野外,在生死之战里遭遇亚伦德小姐,”守望人放下磨好的刀锋,清理桌上的碎屑,“但愿她能仁慈点,给他个痛快。”
“这么夸张?”
泰尔斯皱起眉头,但他眼珠一转:
“那你呢?你,对上米兰达?”
马略斯拿出护刀油,闻言一笑:
“我跟亚伦德小姐……嗯,五五开吧。”
“哇哦,托尔,你脸真大。”
“请原谅?”
“哦,脸大,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的‘大’。”
“殿下您这么说,我就更好奇字面外是什么意思了。”
“千万别,须知‘好奇害死马略斯’。”
“多谢殿下教诲,不敢稍忘。”
泰尔斯发出嘲讽的哼声,但下一秒,他突然开口:
“你事先知道他要来吗?”
问题猝不及防,马略斯给刀上油的手顿了一下。
“知道什么?谁要来?来做什么?”马略斯继续他的工作,语气平稳,毫无波澜。
托蒙德·马略斯。
泰尔斯望着眼前最令他捉摸不透的守望人,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刻,思考着这位亲卫队长的身份立场。
他是凯瑟尔王指定给自己的亲卫,是王室卫队任命的卫队守望人,是自己身边身份职位最高的人。
但是,马略斯,他在自己和国王之间,最终扮演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呢?侍奉者?保护者?教导者?监视者?抑或是——
背叛者?
泰尔斯凝望了马略斯很久,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干什么吗?”
马略斯面色不变,波澜不惊:
“磨刀——你得学会保养自己的武器。”
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意有所指模棱两可的回答,泰尔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将上好油的警示者递给马略检查。
“好吧,托尔,我这么问吧:现在的星湖卫队里,你能相信的人有哪些?”
听见这个昵称,马略斯同样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接过帝国剑,检查泰尔斯的保养工作:
“能相信的人……您为什么问我这个?”
泰尔斯眉毛一挑:
“因为是我付的你薪资?”
面对泰尔斯转移重点的回答,马略斯显然还想就“付薪资的究竟是你还是你爸爸”的问题多做探讨,但公爵虎视眈眈的眼神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守望人抬起头,叹了口气。
“我能相信的人?殿下,您是说,相信他们会点头哈腰任劳任怨,还是相信他们能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如果是前者?”
马略斯长剑一挥,面色一肃:“星湖卫队乃王室卫队里精挑细选的精英,大部分人都有御封骑士的头衔,都是个顶个儿的英雄好汉。”
点头哈腰任劳任怨,个顶个儿的英雄好汉……
就靠你手下卫队这群防御形同虚设,连王子在阳台上被人揍都发现不了的家伙?
泰尔斯点点头,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
“那后者呢?你说的,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哦,”马略斯瞬间恢复冷漠,言语间意兴阑珊:“指挥翼的托莱多、唐辛、崔法诺夫,他们是我的老部下。先锋翼的哥洛佛还可以,也许还有摩根……”
“摩根,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脸臭臭的老兵?他以前在哪儿服役来着?”
“刀锋领的割喉卫。对,他不生气的时候确实不多,但幸好他也不负责给您暖床。”
“暖床,真的?”
“护卫翼里,我可以挑出巴斯提亚和库斯塔,D.D也能勉强算个添头……”
“D.D也算?”
“恕我驽钝,分不清您是惊恐还是惊喜。除此之外,后勤翼的文森佐·伊塔里亚诺可堪一用,还有刑罚翼的弗朗西斯科·卡朋。”
念叨着这几个名字,泰尔斯挠了挠下巴。
“您手下的旧人里,卡索侍从官和哑巴——谢谢,我知道他叫罗尔夫——都不错,那个威罗也可以,就是别让他办需要用脑的差使,嗯,事实上除了送死,别托给他任何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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