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洛佛默默地听着廷克的抱怨,心事重重的他并没有开口。
“总之,今天情况特殊,”廷克回过神来:
“莉莉安特别找到了那个青皮,想要吓退黑绸子们。”
哥洛佛皱眉抬头:
“黑街兄弟会?发生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
说起这事,廷克叹了一口气,厌烦不已:
“兄弟会的娼头——一个叫贝利西亚的婊子——失踪了,还是在红坊街被人绑走的。”
听到感兴趣的内容,泰尔斯警觉起来。
贝利西亚在红坊街被人绑走了。
而他恰恰知道是谁干的。
哥洛佛蹙眉:“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廷克耸耸肩:
“这阵子不是流行北方来的姑娘嘛,前些日子,那个贝利西亚就因为争抢几个新来的北地姑娘,跟莉莉安结了仇。”
“所以黑绸子们觉得是我们干的,拉了一大帮人过来施压,所有店家都受到了‘照顾’——尤其是这里,你知道,那该死的婊子和她的‘一夜艳遇’,哪怕没有抢北方姑娘的事儿,这些年里也一直在跟我们别苗头。”
廷克叹气道:
“就为这事儿,红坊街一天都在鸡飞狗跳,气氛紧张。哼,刚刚还有架没眼力的马车,这当口还在红坊街上横冲直撞——对了,你们见到那架马车了吗?”
横冲直撞的马车……
哥洛佛一愣,好歹在泰尔斯的目光提醒下,木木地摇了摇头。
“所以是你们干的吗?”
泰尔斯连忙接过话头,转移廷克的注意力:
“绑架兄弟会的人?”
廷克看了泰尔斯一眼,又向哥洛佛投去疑惑的眼神,后者示意无妨。
“当然不是我们——”
廷克起先否认,但犹豫一会儿后,语气终究了软下来:
“好吧,我也不清楚。”
他思索了一会儿:
“凯萨琳老大应该没干,但我不敢说红蝮蛇和流浪者那边,或者帮里其他的人一定没动手。”
“这事儿这么大,血瓶帮的大人物们会不知道?”哥洛佛有些疑惑。
廷克冷笑一声。
“你离开太久了,胖墩儿,情况早就不一样了。”
“六年前的红坊街一夜大战,我们被打得落花流水,元气大伤,这里本来是保不住的,各种风月生意,全都得变成黑绸子的摇钱树。”
泰尔斯竖起耳朵。
廷克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
“还是凯萨琳老大出面,靠着大人物的背景,说动了青皮们尤其是总守备官插手,逼黑绸子们坐下来谈判,好歹逼他们同意停战,把新占的地盘吐出来一半。”
廷克叹息道:
“可是血瓶帮自此也不一样了,十二至强那样的潜力新人死的死散的散,没得差不多了,而帮里一直宣称的“幕后的魔能师大佬”倒是一个没见着……”
“八位异能者干部只剩了仨,互相不服气:凯萨琳老大众望最高,继承了大部分的地盘,但她选择与黑绸子们谈和罢战,承受了很多指责;红蝮蛇倒是不甘心,主张夺回利益,可就他那点人手势力还处处树敌,我只能说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另外,‘流浪者’弗格回来了,他手底倒是有一批人,老想分一杯羹,只是没有好门路……其他的新山头要么不成器,要么还稚嫩,不够看的。”
“于是我们一盘散沙,号令不一内斗不休,生意地盘势力不断流失,倒是对面的黑绸子们齐心协力蒸蒸日上——硬拳琴察、铁心罗达、眼睛兰瑟,头狼费梭、撕裂者安东、胖子莫里斯,这几年下来,每个老大都越来越强……你发现了没,我们现在甚至都不提黑剑和三大杀手的传说了。”
泰尔斯听着这些消息,惊觉自他离开之后,永星城乃至星辰王国的地下世界已经翻天覆地,不复往昔。
廷克摊了摊手:
“你从‘一夜艳遇’和‘莱雅会所’的生意对比就能看得出来:我们江河日下入不敷出,只在苦苦支撑罢了——前些日子抢北方姑娘们的时候,我们就抢不过贝利西亚那头母狐狸。”
哥洛佛默默地盯着房间里的灯火,不知所想。
廷克话风一变:
“但是嘛,先是北方女孩儿的生意龃龉,然后就是在双方交界的红坊街绑人,接着还有什么绑匪的马车越过边界挑事儿……嘿,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件件都顶在我们跟黑绸子的痛点上!”
哥洛佛和泰尔斯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
廷克继续抱怨着:“还不止这个,你知道血瓶帮是靠卖私酒起家的,结果这几个月,从酿酒原料、储酒业务到贩酒通路都一片萧条、处处不顺。酒市嗷嗷待哺,但我们却没法酿酒,客户和利润一天天流失,这简直是挖帮会的根……”
“还有,据说南街和城郊的几个大铁匠铺子,不管正轨的还是见不得光的,这几天被青皮查抄了,老板到学徒,抓的抓判的判,要知道他们可大部分都跟黑绸子们有默契和协议,替他们打造武器装备的。黑绸子以能打敢打出名,这没了武器还打个屁啊……”
“我们怀疑是黑绸子盯上了我们的私酒生意,黑绸子估计也猜到是我们借助官方断了他们的武器供应……”
泰尔斯眼神一动。
只见廷克一脸神机妙算:
“嘿,怕不是双方都有野心家想搞事儿……我们和黑绸子的六年平静啊,恐怕要打破了。”
哥洛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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