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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俊臣向姜泉详细交代后续计划的同时,西门盛也返回了自己的营帐,而史城则依然跟在他的身旁。
屏退左右之后,西门盛不等入座,就已是转身盯着史城,表情格外严肃的说道:“赵俊臣的心机手段果然毒辣,今天他所提供的那些情报,显然是想要蛊惑我们辽东众将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想要对付赵俊臣这个外患,就必须要首先根除内忧!所以,铲除李泽荷的计划,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最迟今晚就要办成!否则,赵俊臣与李泽荷这两人接下来必然会相互利用、不断兴风作浪,咱们根本无力兼顾外忧与内患,局势也会愈发不妙!”
史城重重点头,沉声道:“卑职也看出了局势严峻,还请西门参将放心,卑职已经选好了合适人手,只需是等到今晚亥时三刻,李泽荷必然会死于非命!”
“计划可周详?有多大把握?”
“咱们毕竟是占着实力优势,又是毫无预兆的突然出手,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也是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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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泽荷、徐颌、甘成这三人也聚在一处,讨论着赵俊臣脱困现身之后的局势变数。
这三人之中,李泽荷依然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恨不得手持羽扇、头戴纶巾,效仿东吴儒将周瑜一般指点江山。
“这位赵阁臣,不愧是庙堂中枢仅次于周首辅的权臣,手段之高明当真是令人惊叹,他这次把那些绑匪的幕后主使指向了建州女真,就是想要让咱们辽东众将相互攻讦、两败俱伤,毕竟这件事情上谁也不干净,也都能轻易寻到对方与建州女真暗中勾结的证据……
就先不说别的,辽阳城那边的走私生意这些年来日进斗金,咱们这些人其实都有暗股,一旦是开始清查辽东内部与建州女真的关系,咱们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听到李泽荷的这般说法,徐颌忧心忡忡道:“是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深究,否则谁也跑不了……哪怕是联合西门盛,也一定要阻止此事!”
甘成则是若有所思,缓缓道:“赵俊臣的这般手段,虽然看似不是一件好事,但……也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更好的机会?”徐颌疑惑问道。
李泽荷先是笑着点头,然后解释道:“官场之上,总讲究一个法不责众,若是法责大众,那就只会逼着大众造反……现在也是这般情况,正因为咱们辽东镇高层武官大多是有与建州女真暗中勾连,所以赵俊臣就算是想要深究,也同样只能法不责众,必须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而咱们只要设法成为被他所拉拢的那一批人,就不必担心后续的麻烦。
事实上,咱们也必然是会成为赵阁臣所拉拢的那一批人,毕竟西门盛他们就是何宇的死忠,与赵阁臣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更何况西门盛这些年来一向是坐镇辽阳、亲自负责那里的走私生意,一旦是开始调查建州女真在辽东境内的活动,他也是首当其冲、罪无可避!
与此同时,这般情况还有另一项好处,那就是咱们可以趁机做出推测,就说建州女真的种种做法乃是出兵入侵的前奏,然后就有理由逼着西门盛提前返回北路坐镇边防,咱们也就再也不必受到他的阻碍!”
徐颌一愣,又问道:“你是说,咱们接下来应该支持赵俊臣的说法,趁势把幕后主使的矛头指向建州女真、然后借机把西门盛赶走?但我看你刚才还打算要与西门盛联合起来否认赵俊臣所提供的情报……”
李泽荷嘿嘿一笑,道:“当时我要与西门盛联手否定此事,其一是为了麻痹西门盛,让他疏于防范;其二是因为咱们现在还没能与赵俊臣达成交易、形成默契,成为被拉拢的那一批人,所以也不能轻易表态支持;其三是因为,咱们三人也需要先行商议、形成共识,尤其是还没有得到徐参将您的准许……毕竟,您才是未来的辽东总兵、也是咱们之间拍板做主之人。”
听到李泽荷的解释,徐颌又是一愣。
然后,徐颌才反应了过来,记起了自己才是这三人之中名义上的领袖。
这两天以来,徐颌总是被李泽荷牵着鼻子走,对李泽荷的诸般“妙计”也是全盘采纳,以至于他险些都快要忘记这一点了。
如今见到李泽荷这般重视自己的意见,徐颌也是深感满意,对于李泽荷的忠心也是更无疑虑,装模作样的思索一番之后,就拍案道:“既然李参将与甘参将两位都是相同想法,那咱们就这样做!
接下来,咱们要设法与赵阁臣取得联系、达成交易,只要赵阁臣愿意全力支持咱们,那咱们就可以依计行事!”
听到徐颌的吩咐,李泽荷与甘成二人皆是点头听令,但这两人的目光深处,却皆是有讥讽之意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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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时间,郭裳从李世杰那里获知了赵俊臣提前脱困现身的情报之后,就匆匆赶去通报辽东督抚同知方振山。
李世杰乃是李家弟子,拥有将门李家的军中人脉,所以目前辽东边军虽然已经封锁了方振山所在的营地,但因为李世杰的人脉关系,郭裳还是有惊无险的见到了方振山。
自从赵俊臣与何宇被绑架之后,方振山一直是精神兴奋、大脑不断转动思索,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却全然不觉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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