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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麟祥转目环顾之际,将众位晋商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郭麟祥自然是明白他们的心中顾虑,借助赵俊臣之手重新渗透庙堂中枢的计划固然是收益极大,但既是要持续多年的投入大量资源,更还要承担许多涉及到存亡兴衰的风险。
所以,郭麟祥、陈公兴、何曾三人固然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也必须要拉拢所有晋商一同参与——这项计划实在是太庞大了,哪怕是郭麟祥、陈公兴、何曾三人乃是晋商之中首屈一指的魁首,却也是无力独自承担——唯有整个晋商集团一同参与,既是一同分摊投入,也是一同分担风险,最终胜算也会增多三分。
于是,郭麟祥冲着陈公兴与何曾二人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二人再次表态。
陈公兴自然是明白了郭麟祥的意思,当即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其实,与赵俊臣结盟的念头,我很早就想过了,只是赵俊臣当时在庙堂里尚未站稳脚跟,只是一个为帝王背黑锅、吸引民怨的臣子,迟早是下场难堪,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有提议,除了必要的合作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接触……但如今的情况已是大不相同了,赵俊臣此战一举全歼蒙古联军,即使是德庆皇帝今后也不敢轻易出手针对,可以预见的十年以内,赵俊臣的庙堂地位都将是稳如泰山!所以,咱们与赵俊臣深入合作的话,将可以保证今后十年的收益,至少不会亏本!”
何曾也是点头附和道:“像是赵俊臣这样的绝佳人选,实在是太难得了,他的秉性想法皆是与咱们相近,多次合作也没有选择以势压人而是共赢共惠,如今又在庙堂里站稳了脚跟,可以长期给予咱们支持……若是咱们真想要影响庙堂政策的话,错过了这样的绝佳人选,再想找一个差不多的可就太难了!”
随着陈公兴与何曾的再次表态,在场的众位晋商或是面现心动、或是表情犹豫,但依旧是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就在这个时候,郭麟祥再次开口道:“老夫的想法与陈老板、何大掌柜差不多,也觉得这次是咱们的大好机会,应该行险一搏,但各位若是有什么顾虑或者不同想法,也大可以提出来商议。”
一名模样老成的晋商开口说道:“郭老板,咱们都是生意人,自然是明白收益越大、风险越大的道理,相较于咱们今后影响庙堂政策的收益,承担一定程度的投入与风险倒也不算什么,但我心中担忧的是,这位赵俊臣赵大人可是一位极有主见的人,我就怕咱们选择与他合作之后,最终会受制于人啊。”
另一面年纪较轻的晋商也是说道:“晚辈倒是并不抵触咱们与赵大人更近一步合作,只是有些拿不准具体的合作方式,若只是咱们单方面向他投入、寄望他会在庙堂上为咱们争取一些利益的话,实在是太被动了,如果有一天这位赵大人翻脸不认人,咱们连一个制衡的手段都没有,诸多投入也就打了水漂!”
郭麟祥点头道:“各位的顾虑自然有道理,老夫也仔细思量过这些事情……依老夫想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咱们与赵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到底咱们的最终目标只是把生意做大罢了,只要是有了共同利益,赵大人他自然会主动为咱们争取好处,也不必担忧受制于人、翻脸无情的问题了。”
一名晋商迟疑道:“郭老板您的意思是……股份互换?”
郭麟祥笑眯眯的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双方的生意联合起来,咱们与赵大人就是荣损一体了!大家也不必担心互换股份会吃亏,这位赵大人的生意规模,如今已是不容小觑,即使是老夫也是自愧不如!‘悦容坊’的胰子、香水生意只是他诸多生意里的冰山一角罢了!在‘联合船行’里面占有主导地位的‘赵氏船行’就是赵大人的产业,仅此一项的每年收益就是天数了!再像是川盐开发、农业整改等等事宜,赵大人他也趁机成立了不同商行参与其中,皆是日进斗金的买卖!”
顿了顿后,郭麟祥表情间闪过了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继续说道:“除了这些生意之外,据老夫所知,赵大人他还有另外一门日进斗金的门路,这门生意涉及到赵大人的机密,老夫的消息也不多,所以就不再多提了,但若是咱们与赵大人结盟的话,这门生意应该也会有份……总而言之,不论从任何方面考虑,双方互换股份都是最好的选择,不仅是眼前利益不会受损,今后更会有好处无数!”
郭麟祥所提到的“赵俊臣的机密生意”,自然是指“聚宝商行”了!这家商行专门与京城附近的军镇、卫所做生意,不过是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吞下了这些军镇、卫所的大部分耕地与产业,并且是控制了这些军镇、卫所的经济命脉、后勤补给,这里面的利润自然是极为惊人。
赵俊臣设立“聚宝商行”的初衷是为了渗透军队,这件事太过敏感,一直是小心谨慎、务求隐蔽,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聚宝商行”的幕后老板是赵俊臣,但这件事却瞒不过郭麟祥的眼睛。
早在“聚宝商行”之前,晋商集团就已经暗中渗透各大军镇持续许多年了,“聚宝商行”的生意进展能有如今的迅猛进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郭麟祥主动退出、积极搭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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