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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牢房铁栏的阻拦,这名犯人绝不可能伤害到苏秀宁,但他状若疯狂的模样,依然是惊吓到了苏秀宁。
受了惊吓之后,苏秀宁娇躯一颤,连忙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湘姨的身后,用惊骇的目光打量着这名犯人。
只见这名犯人头发花白、身体枯瘦,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年纪大约是五十有余的样子。
另一边,牢头则是表情震怒。
发现苏秀宁与赵俊臣这样的大人物有关系之后,牢头就一心想着巴结,又如何会任由犯人惊吓到自己的“贵客”?
于是,牢头快步走到犯人身前,隔着牢门狠狠一脚踹了过去,顿时让犯人重重摔倒在地。
“叫唤什么!吓到了这两位贵人你担待着起吗?赵大人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牢头恶狠狠的说道:“你曾经也是一位贵人,但如今已是落地凤凰不如鸡,就连你兄长都倒了大霉,再也没人能庇护得了你,你入了牢里就要遵守牢里的规矩!若是你再敢大喊大叫,我就用大鞭子抽你!”
犯人重重摔到在地之后,却是终于清醒了一些,牢头的脚力也重,让他半天起不了身。
但他看着苏秀宁的目光依然狂热,却是无视了牢头的警告,依旧是用尽全部力气向苏秀宁嘶喊道:“姑娘,求您行行好,托我向赵大人传话,就说我愿意为他效力,赵大人他应该还记得我,我是郭敏,必然能帮得上赵大人……”
原来,此人竟是郭汤的兄弟、曾经“四通商行”的幕后东家——郭敏!
只是,看郭敏如今披头散发、壮若疯癫的模样,曾经精明强干的形象哪里还有一丝一毫?
眼见着郭敏完全没有听从自己的警告,牢头觉得自己丢了颜面,顿时是恼羞成怒,就打算打开牢门冲进去一顿拳脚伺候!
不过,苏秀宁毕竟是心性善良之辈,不忍心看到郭敏在自己面前受苦,却是开口阻止道:“这位牢头,还是算了,他也是一位可怜人。”
听到苏秀宁的劝阻,牢头自然也要给些面子,却是恶狠狠的瞪了郭敏一眼,说道:“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你一次,今后再与你算总账!”
说完,牢头也就不再理会郭敏,只是领着苏秀宁继续向着牢房深处走去。
然而,苏秀宁虽然是快步离开了,但郭敏依旧是冲着苏秀宁的背影喊叫不停。
“这位姑娘,你一定要帮我转告赵大人!我要见他!我要见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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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了之后,郭敏的嘶喊声渐渐不那么刺耳,牢头向苏秀宁详细解释了郭敏的来历背景:“姑娘莫要见怪,这个人已经彻底疯了,他原本也是一个大人物,乃是京城里数得着的大商贾,他的兄长郭汤更是当朝少傅,奈何郭汤得罪了一位更厉害的大人物,又哪里能讨得好?不仅是自己丢了乌纱身陷牢笼,整个郭家都倒了大霉,这个人也受了牵连进了刑部大牢……”
说到这里,牢头压低声音说道:“说起来,出手惩治他们的大人物,正是户部尚书赵大人!”
这位名叫郭敏的犯人竟是与赵俊臣有关系?但他既然是因为赵俊臣的关系身陷牢笼,又为何急切想要求见赵俊臣、投靠赵俊臣?
原本,苏秀宁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听说这名犯人与赵俊臣有关系之后,苏秀宁却是不知何故悄然间留了心。
而就在牢头开口解释之际,几人已是来到了牢房深处。
与外围那些狭小脏乱的牢房不同,这里的牢房皆是宽敞干净,常用的生活用具也皆是一应俱全,有床铺、有桌椅、甚至还有干净的茶壶茶盏,牢房外面也摆放着许多物品供给牢中犯人随时使用,比如书籍、围棋、笔墨等物,周围的狱卒们也完全没有专横嚣张的样子,一个个皆是态度随和、神态亲切。
虽然牢头之前已经说过这里的条件要比外围牢房好上许多,但见到这一幕之后,苏秀宁依然是不由一愣。
看到苏秀宁表情诧异,牢头笑着解释道:“这里的犯人大都是六品以上的朝廷官员,虽然是一时倒霉进了牢房,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今后会不会再出去官复原职,也不知道他们在朝廷里还有没有亲朋好友,所以我们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反倒是要好吃好喝供养着,他们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份,我们也会尽量答应,从来不会让他们受到委屈。”
平民与权贵早已经成为了两种不同的物种,平民窃银百两、权贵贪墨百万,被发现之后都要投入牢房,但前者在牢房之中往往会受尽苦头,后者却依然会享受着贵宾待遇,哪怕后者的罪行乃是前者的千倍万倍!
从某方面而言,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但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听到牢头解释之后,苏秀宁并没有想到太多的道理,只是不再担心父亲苏长畛会遭受委屈,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湘姨似乎想到了讽刺之处,不由的轻轻摇头。
说话间,牢头指着不远处一件牢房,说道:“姑娘要见的苏长畛苏大人就暂且在那边的牢房住着,姑娘有侍郎大人的手令,自然是可以随意与他见面,我也不敢限定时间,但见面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否则我们就比较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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