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下。
厮杀声冲宵震地,狭窄的山岭道路上,南征军前仆后继。红色唐军战旗下,持续进攻。
“大帅,太难攻了,将士们伤亡很大。”
山下,大纛下,李世绩面色难看。
他冷冷吐出一句话。
“继续进攻!”
号角声再次吹响,本已经疲惫的士兵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喊叫着冲锋。
鼓声已经有些迟缓,鼓手的手臂又酸又胀。
李绩大步过去,脱下自己的铠甲,夺过了鼓槌。
“咚,咚,咚!”
战鼓激昂起来。
主帅亲自击鼓,督战的军官挥着剑怒吼。
“冲!”
山上。
崔琰身披板甲,亲自坐镇前线。
山上关堡前,还有一道道壕沟,壕沟前垒着胸墙。
一排排的民兵正站在壕沟里,手持着火枪。
“预备!”
“放!”
“预备!”
········
民兵排长们指挥着自己的一排士兵,连绵不绝的对着往上冲的士兵们放枪。在他们的后面,则是由南洋佣兵和岭南府兵组成的弓手,这些兵训练更充足有素,习练弓箭多年。
此时布置在火枪阵的后面,利用弓箭更远的射程优势,对着山下射出连绵箭雨。
而在弓箭手的后面,是弩手。
弩手的后面是炮手。
护法军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
兼之火力凶猛,给南征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不论怎么冲,都无法冲上南军的阵地。
伏尸阵阵。
·······
“大帅,不能再这样打了,硬打我们打不下来。这样下去,将士们只是白白在送死啊。”李大亮看着一营营士兵冲上去,然后根本就回不来,心都在滴血。
都说南军弱,乌合之众。
可是他现在却真正见识到了南军的厉害。
南军有丝毫不弱于他们的武器装备,他们的民兵装备的不是木杆长枪,而是火枪。看他们利用地形,顶在最前面的壕沟里,组成了三十步距离的弹幕攻击,根本就是冲不过去的死亡地带。
而南军的弓弩手、炮手,也相当强悍。
他们的弓弩射的很远,箭支也很厉害。
都说看一国的军事力量强弱,看他们的弓箭手数量,看他们的箭矢质量,就知道了。
草原上的游牧部族,虽然战马众多,可他们的弓箭却很弱,尤其是箭矢,多是由骨头磨制而成。
而南军射来的箭,那些箭头却是精钢箭头。
比官军的箭头还要好,哪怕是冲锋的士兵穿着胸板甲,也一样顶不住那破甲箭的伤害。
刘弘基也沉默着不说话。
南军的装备太好了,数量也多。
打了半天,还只是让对方的火枪民兵、弓弩手在还击,他们的炮甚至都没有打过几下。
更别说,山上那蓝旗下影影绰绰的铁甲步兵和骑兵。
连城堡下的那几道壕沟和胸墙都突不破,又谈何去攻下那几座连堡。
“大帅,南军的虚实已经试探出来了,收兵吧。”
李绩停下了手里的战鼓。
山上冲锋中的士兵心头一松,那催命鼓终于停下了。
大家放慢了脚步,喊杀声也减弱了许多。
李绩看着这些,知道军无战心了。
“鸣金收兵吧!”
虽然无奈,李绩还是承认了,他有些低估了南军。他们不仅装备好,也训练足,兵力众,还士气高。
他想不明白,为何叛军在面对官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气势弱。
“收兵。”
九嶷山下。
鸣金的铜锣已经敲响。
官军如潮水一般的拼命往回跑。
山上也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
如飞蝗的箭雨停下。
那震天的枪声也停止了。
战场上,只剩下了随风飘荡的硝烟团。
还有那无数的尸体。
崔琰站在山上,手持着望远镜,看着山坡上,不住的摇头。
本是同袍,如今却战场操戈。
“将军为何不高兴?”
“同袍相残,有什么可高兴的,这是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悲剧。杀的人再多,也是耻辱。”崔琰道,“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把内斗的力量对外开拓,我们会成为汉家的功臣。而把力量用于内斗,只会是耻辱。”
“发信给张枢密使,我们打退了李绩的第一次猛攻!”
后方,贺州城。
张仲坚收到消息,仔细询问了一下战况后,也是长叹了一声。
一天的大战,南军射出百万支箭矢,打出了十多万发子弹。
而北军,一天进攻,在五嶷山坡上,留下了超过一千具尸体。
南军损失了很多军械,北军死了很多战士,双方都亏。
“给广州发信吧。”
广州。
枢密院接到军情后,立即禀报内阁,李超拿着战报去见承乾,亲口告诉了他。
“我们击退了李绩,打赢了?”承乾惊喜。
“殿下,我们打赢了第一战,不过是暂时击退了李绩。李绩只算是小挫吧,没有伤筋动骨。不过我们既然能击退他一次,就能击退他第二次,第三次。现在看来,正面战场上,我们南军,也丝毫不弱于北军。尤其是将士们的士气很高昂,这非常好。”
承乾很兴奋。
“老师说的对,打赢了第一次,我们就能打赢第二次。”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军事上我们已经不惧了,按部署守好五岭一线。现在只需要防着从海上来的水师,不过水师我们更不惧他们。臣以为,我们应当马上把这捷报宣传出去,告诉岭南的商民百姓,让他们也鼓舞一下。”
“好!”
“殿下,还有一件事情内阁要请示殿下。如今齐郡王和洛国公在燕北起兵,已经攻下营州。罗士信和单雄信、牛进达等在漠南起兵,攻下了张家口。而苏定方和平阳长公主以及程咬金他们,也联合了苏毗,攻下了兰州,还劫下了李泰、李佑、李恪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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