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骏皱皱眉, 终于有点不太高兴了,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点也不懂得顺从长辈呢,这样认真执拗, 真是莫名其妙。
“你什么都不懂,听小凯说的话,他当然会盛赞那个人。”他淡淡低头,“好了,不提这个了。”
“伯父……”成焰心中的愤懑和不甘越积越浓, “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假, 我也不是要为他正名, 可我想为您儿子正名。”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翡翠扳指,指节发白:“您儿子喜欢过的那个人,他从头到尾都是清白无辜的。他没主动去夜店、他没叫小姐、他也没有主动和流氓斗殴,甚至他口袋里的摇头-丸,都是被人陷害的……”
林家骏不高兴了,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普洱茶杯:“你胡说什么?你这个年纪, 又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和小凯一样, 从小是他的歌迷?”
他恼怒又不屑:“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洗脑言论, 你们这些脑残的粉丝,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偶像是全天下最无辜的, 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们呢!”
“不是的, 不是这样。”成焰声音颤抖得不行, “我不是道听途说……我、我认识陈岩。他生前,在我们星二台打工。我参加节目时,他教过我很多东西,他和我说过他的事……”
他的声音微微有点哽咽,几乎是用尽力气,才能冷静下来:“他和我说过,他是冤枉的,虽然没人愿意相信。”
林家骏终于不耐烦了,忍耐地用力挥了挥手:“我不想听这些了,这个人,和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成焰终于难堪地闭上了嘴。
林家骏看着他怔忪又失望的神色,心里忽然又有点后悔:也就是单纯又善良,才会相信那种人的说辞。
“你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这是你宅心仁厚。”他难得地愿意再解释一下,“可是这世上的人,有的是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摇摇头:“你去问问杀人犯和毒-贩子,他们都一样觉得自己情有可原呢,难道谁会说自己罪该万死?”
成焰笑了笑,有点绝望:是啊,只能借自己的口,说这些无力的辩解之词,又有谁能信?
他喃喃低声道:“可他真的不是罪该万死啊。”
林家骏嗤笑一声,像是觉得他天真又可笑:“我不是非要诋毁一个死者,可是他生前随口说说,博得一点同情罢了,你不必这么善良,什么话都信。”
成焰闭了闭眼睛,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和痛苦撕扯着他,像是叫他快要无法呼吸。
“伯父……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听听受害人的声音,哪怕一句也好?万一他真是冤枉的呢?是不是这个世界一旦给人定罪,他就再没有一点点机会辩解、永生永世也洗不清?”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巨大的无助,以至于林家骏一眼看见他幽黑又绝望的眼神,不由自主一惊。
“你、你不要再执拗这个了。”他脱口而出,“十几年前的事,我是当事人,总比你这个毛孩子知道得清楚!”
成焰茫然地抬起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什么?……什么当事人?”
……
林烈凯拿着那对美玉对牌,越看越喜欢,举起来对着亮光使劲瞅了瞅:“妈,质地真不错哎,没有瑕疵,也没绺裂!”
肖雅笑吟吟地把玉牌接过来,放在檀木盒子里:“那当然,好歹也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东西,还能拿不出手么?”
她轻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既然今天都说开了,你爸也难得地开通,你可要想清楚了,别朝三暮四的,也别轻易对不起人。”
儿子喜欢同性,改也改不过来,也绝不会听父母的去形婚生子,既然已经这样了,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心地单纯善良的,不沦落到滥交胡混,才是最佳的选择。
林烈凯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开口:“妈,我是认真的。我这辈子,就想和他在一起。我不会腻味,也不会变心。”
肖雅凝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热恋中的人,自然都是真心的。可是恋情变质、婚姻破裂都是常事,更别说同性之间这种更加脆弱的关系。
“总之成焰这个孩子我是喜欢的,不管怎样,你和他在一起一天,就要对他好一天。”肖雅摇摇头,“就算以后不在一起了,你也要记得现在的情分,我绝不准你伤害人,懂吗?”
林烈凯笑了。
他亲昵地轻轻搂住了肖雅的肩膀,声音低沉:“妈,谢谢你。”
肖雅嗔怪地瞪着他:“胡说什么?”
“你护着他,我特高兴。”林烈凯安静地搂着妈妈的肩膀,晃了晃,“你要是对我说,叫我保护好自己,别将来分手时吃亏什么的,我才真心难过呢。”
肖雅不说话了,心里一阵又酸又甜。
儿子大了,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不掩饰的亲近,今晚的他,就像是小时候,还全心依赖着可以信赖的母亲。
“傻孩子,我是你妈妈啊。我当然希望你不吃亏、不受伤。”她轻轻拍了拍林烈凯的肩膀,“但是你有钱有势、天子骄子,就算遇上什么,抗压能力也比那个孩子强。”
林烈凯轻声道:“不准只担心他啊,妈。”
“什么?”
林烈凯哼了哼,有点不好意思启口似的:“我更不抗压呢。妈,要是真发生什么,你还是先担心我吧。我失去他的话,我怕我……扛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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