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又急又难过, 保养得当的漂亮脸上微微含了轻怒:“家骏,有话好好说,小凯刚回家,好好吃顿饭, 饭后书房再谈不行吗?”
又转头向儿子道:“把筷子拿起来,不要学你爸动不动摔筷子的坏毛病。”
林家骏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妻子一向尊重,终于压下了火气,可是犹自低声哼了一声:“不自爱!”
林烈凯本来已经紧紧闭了嘴, 一听这话, 又绷不住了, 浓眉一竖:“呵呵!我一不乱搞,二不群P,比你那帮老友任何一个儿孙都洁身自好,我哪里不自爱了?”
这番话又快又急,还没等林家骏反驳,他又冷笑:“别说我和那个小歌手清清白白的, 就算真的不清白, 也是你情我愿, 有什么见不得人么?”
林家骏脸色冷怒:“娱乐圈那些小明星有几个干净的,哪个不是背靠金主,乌烟瘴气!”
林烈凯眉心直跳, 大声道:“洁身自爱的多着呢, 你自己看惯了龌龊, 就看什么都脏!”
“我活了这么多年,看人识人,比你自然准得多!”林家骏厉声喝,“你以前迷恋的那个什么小歌星,后来不就是……”
林烈凯猛地站起身,将膝上雪白的餐巾一把扔开,抬脚就把椅子踢到了一边,转身“噔噔”狂奔上了楼,敦实的实木楼梯被他跺得山响。
肖雅忍无可忍,也放下了饭碗:“家骏,你一定要这么打击孩子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又懂什么?”
“就因为他小,他不懂,我们才要提醒他。”林家骏犹自嘴硬,“你看看,当年我们看错了吗?还不是个垃圾一样的货色……”
肖雅深深蹙眉:“够了,人都死了,不要再说这些难听的话。”
林家骏猛然一愣:“什么?……什么死了?”
肖雅轻叹一口气,也只有她惦记儿子,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和儿子有关的一些小事也挂在心中。
“小凯当年喜欢的那个歌手,后来身败名裂的……在前些天,因为火灾意外身亡了。”她眉间带着怜悯,“死者为大,再背后臧否,未免太不厚道。”
林家骏怔怔地听着,眉宇间遮不住震惊之色:“什么火灾?”
肖雅毕竟知书达理,在这种事上并不会像丈夫一样不讲道理,她叹了口气:“一场意外。你扪心自问,你就算再厌恶他,他也和我们小凯没有过什么交集,自始至终,人家都不认识小凯是谁。你的迁怒,又何尝有道理呢?”
……
林烈凯躺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瞪着天花板,目光沉沉。
肖雅端了一盏冰镇的乌梅桂花汤,轻叩儿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她伸手将冰饮放在欧式床头柜上,柔声道:“别生你爸爸的气了,他老古板,脾气又坏,随便说些什么,都能伤人。可是他毕竟是你父亲,你这次两个星期没回家,他每天都悄悄问秘书你的行踪呢。”
“我还不知道,他竟然监视我呢。”林烈凯淡淡道。
“哪有的事。”肖雅嗔怪地摇头,“真的是只问问你的工作行程,没有盯着你的私生活。”
林烈凯垂下眼睛,冷厉眉峰中透着讥讽:“那是因为他盯过,知道我私生活乏味得很,才放了心吧。”
肖雅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难言的疼。
知子莫过母,这个唯一的儿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堪称优秀,叫她这个母亲由衷骄傲。
一直到上高中,林烈凯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学业优良、性格阳光健康,在同龄孩子中人缘极好,身边从不缺崇拜者和追求的女孩。
不仅没有沾染任何富家子弟的恶习,反倒仗义疏朗,不管怎么看,都该有一段人生坦途,顺风顺水地平安成长。
可是老天爷就是爱开玩笑,忽然赐予的人生挫折如此猝不及防,并不会因为你是家财万贯,还是家徒四壁而有所不同。
“那不叫乏味。”肖雅和气地笑了笑,心疼地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那是真正的洁身自好。”
来自母亲的温柔是这样真诚,做不得半点假,林烈凯终于眼光稍稍柔软了些。
“妈……”他低声道,“你真的不介意我喜欢男人吗?”
“以前或许介意过,也难受过。可是很快就想开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肖雅轻声道。
不接受又能怎样呢,儿子从小生活健康,教育环境也再正常不过,她有着基本常识,知道什么是天生的性取向,也知道强行修正,才会毁掉孩子呢。
林烈凯坐了起来,端起冰镇乌梅汤轻轻咽了一口,眼圈有点微微的发红:“妈,谢谢你。”
肖雅笑得柔和,可是心底依旧苦涩:儿子也这个年龄了,脾气又是一等一地固执和骄傲,断断不会违心地和女人形婚,那么,总不能盼着他孤零零独身一辈子吧。
“那个叫成焰的……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她小心试探地问,“我瞧那孩子挺好的,就是年纪有点太小。”
林烈凯猛地跳了起来,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碰翻:“妈,你怎么这么关注人家?!”
肖雅看着他手忙脚乱、脸色涨红的模样,压下心底的惊讶,嗔怪道:“瞧你,是你自己闹那么大,我们当父母的,难道一点也不关注吗?再说那孩子的事本来就吸睛,都成社会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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