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下来,吴曦也非是顽冥不化的人,心中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也明白了其中的的道理,正如皇帝所言,身为皇家的人就要站在皇家的立场上,维护的是江山永固,子孙万代的基业,而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社稷。
心结解开,两人再说起话来便显得轻松和热烈起来,可良好的氛围没想到却被突然打破。但见一队骑卒气势汹汹而来,侍卫营散在周边的骑兵也立刻前出阻拦,并试图将他们驱逐,可来人丝毫不肯退让,双方就在百步之外对峙起来。
“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赵昺叫过一名侍卫问道。
“禀陛下,他们是淮东马监的护军,说咱们擅闯马场,又违反禁令点火,要带我们回去问罪!”侍卫禀告道。
“咱们的位置是在马场之内吗?”赵昺向那边看去,马监的护军显然没有自己的侍卫营精锐,人数也相差无几,装备也更是差了许多,但他们的气势丝毫不弱,不断向前逼近。
“陛下,按照标记,我们的位置已经是马场内了!”侍卫如实禀报道。
“哦!”赵昺点点头,刚要说话,却被吴曦插言道:“你们没有表明身份吗?擅自围攻陛下的侍卫乃是重罪!”
“娘娘,我们说过了,但他们言国法无情,任谁也不能违反!”侍卫施礼讪讪道。
“若是咱们进入马场范围,确是有错在先,若是在仗势欺人就是罪上加罪了。”赵昺沉吟片刻道,“让咱们的人让开,请其首官过来说话!”
“陛下,这……咱们退出便是了,若是他们擅自动手,惊了圣驾如何是好!”吴曦惊诧地道。
“呵呵,不会的,你和贵妃到帐中回避!”赵昺摆手道。
稍时徐宏带着人来到赵昺身前,他上下大量着其,来人中等身材,面色黝黑,穿着身旧官服,看颜色不过是五品官,但昂首挺胸丝毫没有惧意,其身后的两名随从手按刀柄,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意思。
“这位是兵部淮东马监,都梁马场少监冯子安!”徐宏先介绍道。
“冯少监,吾等游玩一时兴起过界误入马场,实在是无心之过!”赵昺拱手施礼,笑着解释道。
“马场边界不清,误入马场确也马马虎虎说的过去!”冯子安哼了声道,“但是现在已经入冬,草木干枯,沾火就着,蔓延开来便会席卷整个马场,这上万匹马吃什么,如何放牧。这罪过将军担得起吗?”
“少监,我们也是行伍之人,知道野外用火的规矩,自然会小心的。”赵昺解释道。
“将军此言差矣,若是在它处下官自然不会干涉,但是在马场范围内是严禁动火的。”冯子安板着脸依旧不跟罢休道。
“嗯,既然我等违规,就请少监依律惩处,我们遵从便是。”赵昺略一沉吟道。
“看将军也是明事理之人。在禁区动火,依律民户应报之当地官府惩处,杖二十,罚金十贯;军卒违禁报之本监惩处,由其本部具结领回,并通报兵部。本官念你等是初犯,又未造成损失,便罚金五十贯以示惩戒。”冯子安面色稍缓道。
“好,我们即刻撤出马场范围!”赵昺命徐宏拿钱,并马上集合队伍,收拾行装,准备撤离。
避在帐中的吴曦见陛下丝毫不加争辩,更没有亮明身份加以惩处,反而被其呼来喝去的训斥,犹如做小的一般不住赔罪。她觉得好笑又好气,这皇帝当的也够憋屈的,刚想出帐为其‘撑腰’,却被陈淑拉住,摆摆手阻止了。
而这时帐外画风又是一变,只见马场少监接过罚金,又令人开具了票证后,突然向皇帝深施一礼高声道:“臣兵部司马监都梁马场少监冯子安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跟随而来的两名随从愣了片刻,也赶紧躬身施礼高呼万岁。
“免礼!”赵昺也被吓的一怔,赶紧伸手扶起。
“臣惊了圣驾,还请陛下责罚!”冯子安却是不肯,而是请罪道。
“朕有过在先,少监依律行事,何罪之有!”赵昺扶着其言道。
“谢陛下!”冯子安这才平身,而他的两个随从却是再无前时的威风,战战兢兢地的立在一旁。
“我们是不是旧识,怎如此面熟!”赵昺再仔细打量有些激动的冯子安,有些疑惑地道。
“陛下真是好记性!”冯子安再施礼道,“臣乃是当年甲子镇入帅府的流民,没想到陛下居然还记的。”
“哦,朕也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故人。”赵昺惊喜后,有些伤感地握住其的手道,“朕现下出行满眼都是新人,难得见到当年甲子镇的旧时了。”
“陛下勿要难过,当年开府我们只有千人,马是一匹都没有,而今看看这马场中就有三万多匹,早已今非昔比了。”冯子安笑道。
“陛下,现已整备停当,是否起驾!”这时徐宏过来禀告道。
“这就要看冯少监是不是还要赶我们走啦?”赵昺指指冯子安笑道。
“惊了圣驾已经是死罪,我又收了陛下的罚金,又如何敢再惊动圣驾!”冯子安连连摆手道。
“既如此,那朕用了午饭便走,保证一个火星都不留下,但是你要备酒给朕压惊啊!”赵昺听了大笑道。
“理应如此,臣听闻陛下北巡亲自校阅诸军,就想着可能会遇到陛下,但是臣却没有备下好酒,只有些当地酿的村酒!”冯子安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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