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听了也是觉得有些讪讪的,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了,不知道这次回去的时候,会不会触景伤情,她于是并没有回答,秦大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就没有追问。就跟三娘说起他以前的事情,他说起小时候调皮,夏天里很热就跑到村头的小河里游泳,脱光了衣服跳进水里,有时候还能抓到几条小鱼解解馋,可是呢有一次他又像以前一样的下水,可是刚刚下去就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肚子,以为是哪个小伙伴,于是就伸手一抓,果然抓住了一只像手臂一样的东西,他刚想扯出来看,谁知那东西很滑溜,一下抓不住就脱手了,秦大胆哪敢放过它,立刻一个猛子钻进去抓,这一个猛子钻进水底一看,那东西正想跑,只看见一溜烟儿,也看不清实形。秦大胆几下一哗啦张开手臂一下就把那东西给抱住了,两只手在胸前捂的紧紧的怕它跑了。就光靠着两只脚扑腾水,可就在他头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看见河面上有些红色的血迹,就在他的一圈儿,他刚刚觉得奇怪,就觉得手捂着的东西不对劲,低头一看,那东西居然一半已经钻进了他的肚子里,他一个激灵,连忙找来小伙伴帮忙,小伙伴帮他弄上岸,然后只见那个小孩手臂粗细的东西已经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了,他连忙拽住想往外拉,可是太滑溜了。这时候是一个叔叔年纪的人走过,二话没说就朝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秦大胆从小就吃不得亏,被人踢这一狠脚,哪里肯罢休,立刻就跳里起来,破口就要骂,可是就在他准备张口的时候,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低头一看,原来是钻进肚子里的东西掉了下来,此时一看那东西一身冷汗,这居然是一只像蛇一样的东西吗,可是很短也只有半个手臂长短,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再一看自己的肚子,有个小窟窿,还在渗血,这时候踹他的那个人就说道:“这是蚂蝗,拽是拽不出来的,越拽越往里面跑,它就怕打,一疼就出来了。”秦大胆一听,心里就说,哎呀我的妈呀,哪来这么大的蚂蝗,这也太大了。连忙就谢谢那个叔叔。自此啊,就很少再去游泳了。
三娘人听着他的故事,心里烦躁就不耐烦:“你这故事哪有什么好听的,分明就是很普通的事情,还说了给我听。”秦大胆却有些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那个叔叔是谁吗?那个啊,就是我师傅。我和我师傅就是这样认识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你是说,你和你师傅就是这样认识的?”秦大胆点了点头。
三娘于是说道:“难怪啊,不靠谱的师傅教出不靠谱的徒弟,我看你啊,还真是你师傅的风格。”
秦大胆慌忙道:“你别看我师傅平时大大咧咧看着没什么正形,可是他本事可大了,只可惜去世的太早了。”
见秦大胆有些黯然神伤起来,三娘刚想安慰几句,就感觉自己的马忽然停住,她差点被甩了出去,秦大胆也是一声嚎叫,幸亏他抓紧了缰绳,这才没有被甩出去,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眼前有一个小屋子,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粥。两个人都是一阵奇怪,怎么这荒村树林里会有一个茶馆呢。三娘的意思是赶紧绕过去走,可是秦大胆却觉得饿看了,他于是说:“我们不如先进去看看,要是有吃的就买点带着,如果没有我们也不久留立刻走。”三娘知道秦大胆这么说了,就肯定不是在和自己商量。果然,秦大胆话音刚落就跳下了马,把绳子胡乱的拴在一棵树上,径直就朝着那个小房子走过去,三娘也只好下了马,怕他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
实际上说这是个屋子,其实就是一个用茅草建的屋子,有一个小窗子,看起来里面人,因为小窗子里有淡淡的灯烛光。两个人走到门前,刚刚敲了一下门,那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两个人阔步走进去,不大的一间屋子好像还隔出了三个,眼前应该是前堂,也就只有两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小油灯还有几只茶碗。边上有一个小门儿,小门对面还有一个门帘,其实就是用粗布做出来的,前堂里面没有人,可是却有很明显的香味,不知道是茶香还是饭香,总之这香味是深深的吸引住了秦大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啊,掌柜的在不在啊!”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刚想再喊一遍,就听见“笃,笃,笃”的声音传来,有节奏,可是却听起来很慢。借着就看见那门帘被人撩了起来。
一个弯着腰,拄着拐棍儿的老婆婆走了出来,她的腰很弯,脸也是因此不能完全的抬起来,她的一只手背在身后,走路很慢,刚刚的声音就是她的拐棍的声音,还没说话,她先笑了起来,声音很苍老,沙哑。然后才边走边说:“两位想吃什么啊,刚刚啊我在厨房里边儿呢,人老了,耳朵不好使,就没听见,不好意思啊。”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三娘和秦大胆的对面,不知是因为驼背还是因为原本就不高,她要高高的昂起脸来才能看见三娘和秦大胆,此时也看清了这个老婆婆的脸。十分苍老的一张脸,沟壑纵横。一双眼睛眯成了缝,嘴巴咧开的,很和蔼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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