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紊乱的气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俞劭睁开眼,没有戴眼镜更使得他眼里寒光凛冽。冬天,没有开空调的空荡荡的家里因为他放出的寒气更加寒冷。
七点四十五分,俞劭放下闹钟,眯了一下眼,起身洗了个澡,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切准备得当后已是八点半了,俞劭这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打电话给薛涵正,关机状态。俞劭拧眉又打给温承,温承那边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那边说不上嘈杂,但也够乱的,多人的交杂的脚步声,不小心物体的碰撞声。
“喂?”对于俞劭会打电话过来,温承感到惊奇,“俞劭?”
“嗯。”俞劭穿起外套,往外走去,“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什么?哦,小煦要出院了,我哥和嫂子来接他。”温承说道。
“出院?”俞劭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不可思议。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怎么看温煦都更不好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急着出院?
“嗯……是啊,都收拾好了。”温承说得有些含糊。
“为什么那么急,昨天……”
“我……俞劭……你等会儿……”温承说完一阵沉默,手机里“兹啦兹啦”的电流声传来。俞劭如他所说,沉默地等着,在这期间正好穿好了鞋,拿起钥匙。刚从外面把门关上,那边又重新有了声音,“昨天的事,你也听说了?”
“嗯。”俞劭淡淡地应道。
“小煦突然而然就那样,真的很蹊跷。要说他最近的确精神出于过度紧张的状态,但是就突然疯了未免说不过去。”温承顿了顿,继续道:“这当中不论是什么原因,我哥和嫂子都是个好面子的,绝对不会让外界知道他们儿子疯了的消息,所以……小煦不得不出院回家。”
俞劭不语,难道就因为面子,不管儿子的病情了?温承像是猜到了俞劭的想法似的,俞劭刚有这种想法,温承就解释了:“当然,我哥和嫂子不会不管小煦的,治还是会治的,而且能力不会比人民医院差,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保密而已,对这个儿子他们不会不爱的。”
“嗯。”
又是很久的沉默,俞劭拦了出租车,坐了上去后温承才继续开口,问道:“俞劭,那次在熊天宇家你是说那是鬼上身吧?”
“……”
“熊伯母所说的也让我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太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事。可是,当这是还没有深切地威迫着我们自己时,我们可以轻易去相信或者否定,一旦在自己身上了就变得犹豫不决了。期望,期望不是真的使我们怀疑。所以,当接到那通电话,听到里头的声音我们还是有庆幸的,庆幸那不是鬼。鬼那样无可琢磨的东西,比起人来说,我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温承唠唠叨叨说了很多,俞劭一直听着,“就像……就像秦思那件事,看起来不是人为,到最后凶手却是……我哥查过那个电话号码,虽然查不到真实的用主却也可知道那个电话是人为的了。可是,昨天的事……太蹊跷了,让我不得不想到熊天宇……”
“温煦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地方?”俞劭过滤了温承的一堆话,直接抽取重要的部分,开口问道。
“……什么?”俞劭陡然问话,温承停下话头,思路还放在自己的回忆里,一时没有连接到俞劭所说的话里去,但是,问话一问出来,温承又恍然大悟,说道:“除了精神上没有查出别的地方有问题,更没有像熊天宇那样昏迷不醒或者皮肤腐烂。”
“嗯……”俞劭倚靠在后座上,刚要说什么,温承那边传来了别人的声音。
“小承,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虽是问句,但那凌厉的不容抗拒的语气透过话筒都能直接传到俞劭这边来。
“啊!好了,等等!”温承一项淡定,但此时却慌了一下,语速极快道。之后就对俞劭说道:“我们要走了,下次再说。”
温承对这个哥哥是畏惧的,从他的话语间就可以感觉到。那边挂断了,俞劭敛眉,神色不变。从外人看来一点都不像中途被人打断了,而是自然而然的通话结束。
路上,俞劭又给薛涵正打了个电话,照样是移动客服甜美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一连三次,从昨晚到现在都是这样,俞劭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同时也很疑惑。薛涵正身为警官,而且现在还有案件在身,怎么会电话一直打不通。
重新拨给洪采衫,洪采衫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俞劭?”
“温煦他们走了?”俞劭不拖拉,问道。
“嗯,刚走呢!你找他们有事?”洪采衫问。
“不是,居翡呢?”俞劭否定,又问道。
“居翡姐还要再吊一瓶水,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好,我过来医院。”俞劭说罢,挂了电话。
洪采衫领俞劭进居翡的病房,居翡愣了一下,大约没料到俞劭会来看她,“小劭,你怎么来了,我没什么事的。”
俞劭不语,看了看她被围了一圈纱布的脖子,环顾了四周,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温煦会突然攻击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居翡哽咽了一声,眼里迷蒙起水汽,似乎也为昨天的遭遇感到委屈,“我只是听说阿正最近在办这件案子,昨天正好走到这儿,就上来看了看受害者。谁知道……谁知道……”
身为护士的洪采衫见不得别人难受,上前熟练地拍着居翡的后背,颇带了哄骗的意味说道:“居翡姐,别怕,没事了!”
居翡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地笑笑,害羞地地下头,咕隆道:“让你们看笑话了,这么大了还能被吓哭。”
“这有什么!我也经常被吓哭啊!我最怕蛇了,可我家蛇还就不少,每次看到都把我吓得哇哇直叫!”洪采衫为了安慰居翡,一点都不介意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逗居翡开心:“居翡姐比我勇敢多了,又一次啊,我……”
听着洪采衫说着以往的糗事,居翡破涕为笑,病房冷凝的氛围一下子好了起来。只是从头至尾,俞劭都是冷着脸。
——居翡,她在撒谎。
俞劭彷如看戏者一样,看着床上床边的两个女人,一个指手画脚,笑容开朗;一个羸弱病态,轻笑连连。画面很和谐,很温馨……如果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没有把笑意传达到眼底,如果不是她眼底的闭闪……
“居翡,薛涵正呢?”俞劭突然出声,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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