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阵,我再问你一次,德浩楼的女生是谁杀的?”俞劭收回以前放在房间里的匕首,擦干血迹收回壳里,随手别在皮带扣上。
“是……是那条鱼。”张教授虚弱异常,要是在没有把它送到阴狱,它不需要多久变回魂飞魄散了,然而,俞劭可不是那种单纯的心地良善之辈。
“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俞劭阴冷地直视它,幽幽地说:“你之所以被杀、被折磨,也是你自己不守承诺所得到的报应,现在,你确定你要撒谎?”俞劭的问句一如以往的平淡,却给人意想不到的压迫感。
“我……我……我没有撒谎。”张教授缩着退,胆怯地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它半透明的身体抖个不停,恐惧的泪水早已背叛了它所说的话。
俞劭明明听见了它所谓的辩解却当做没听见,背着手,侧过头,平淡的语调里竟奇迹地带了些讽刺的感情,“为什么撒谎,为利益?你现在有什么可来赚取的?”
张教授剧烈地又是一抖,死命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俞劭冷哼,右手做着自从戴上鬼知就有的习惯动作,“那个女生不是你说的那条鱼杀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必要硬撑下去?”
“不是……不是……”张教授语无伦次,半透明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它的灵魂也因此越来越淡。俞劭冷眼旁观,随它在墙角落扑腾。
“宁愿无法投胎也不愿意说?”
“不是的……”张教授摇着头,突然意志变得坚定起来,它张了张嘴,哆嗦道:“是我,是我做的!”
俞劭眼神一凝,完全不相信它所说的。不说只有极少部分鬼魂才能伤害到人类,且张教授不属于那极少的一部分。就算张教授有这能力,一直被那条鲤鱼折磨也早就丧尽了,最重要的是那些案件早已确定是人为的了。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做的,大人,你相信我!”张教授爬到俞劭一臂距离的脚边有气无力却显得非常坚定地说:“真的是我,大人你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动机以及犯案手法。”
“我……”张教授结巴道:“我一直受折磨,很压抑,很痛苦,我想找个人能跟我一样痛苦!所以……所以我杀了她!对,对!就是这样!”
这动机不是解释不通,不过联系前后,他能作案的可能又是那么苍白,“那你是如何制造的那些伤口?”
“那是……我用……我咬的!”张教授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答下去,闭了眼,满口胡诌。
“小树林和在德浩楼吊死的女生也都是你做的?”俞劭进一步问。其实,俞劭并不是为了问而问,他就是想顺势看能不能套到话。毕竟,过早的逼迫,谁能料到它会不会用另一个谎言来敷衍?
“是,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的。”张教授想都不想直接承认。
“你知道你做了这些到阴狱会怎么样吗?”俞劭这话看着像是普通的问句,但对于成了鬼魂的人都是不小的威胁。就像神智,当已是灵魂后就明白了那个世界的规则。
“我知道。”张教授趴在地上,停止了颤抖,放在身侧的手被它的手指抠得惨不忍睹。
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到死都要替那个人揽罪名,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人这么做?利益?什么利益能有自身的安慰重要?名誉?俞劭不认为身为鬼魂的张教授需要这些!那么是什么呢?什么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甚至比它自己还要重要?
沉默间,俞劭的手机铃声响起。古典的纯乐器合奏响起,“呜呜呀呀……”回荡在森然的房间里说不出的突兀。
“……”俞劭接起电话,不说话。
“喂?小劭?”电话那头薛涵正说话的气比之前足了很多,只听说话的气都听得出来他确实好了。
“嗯。”俞劭应说。
“昨天晚上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叫人查过了,今天上午传过来了消息,你猜结果是什么?”薛涵正的语调里满是不可置信。
俞劭不愿与他浪费时间玩什么猜猜乐,直接开口问道:“是谁的?”
“调查结果显示,严佳佳死之前曾多次和业主为张鹏阵的用户通过话,而且严佳佳最后的通话记录也是和张鹏阵那个账号的。”薛涵正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小劭,通话时间也和陆易萌所说的相吻合。”
“嗯。”俞劭无意识地回应,若有所思地瞥了张鹏阵一眼,张鹏阵不知道两人的对方,不明所以地在俞劭变化的眼神下往后退了几步。
“小劭,这代表了什么?”薛涵正疑惑地问:“那个东西真的能够打电话给我们吗?”
那个东西就是指鬼魂。俞劭顿了一秒,解释说:“一般不能。”
“那……张鹏阵它?”
“它不能。”俞劭很干脆地回道。如果之前他还能留着一分相信,那么在癸祭回答了他那些后俞劭是肯定不会相信张鹏阵能干什么了。张鹏阵不过是个弱质的鬼魂,要是真能与阳间的人通话,能杀人的话,它也不会被那条鲤鱼困在这儿了!
“不能?”薛涵正迷惑起来,从新猜测道:“那么是有人用张鹏阵的电话恶作剧?什么人要这样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些人会是他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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