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萦一听,顿时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擎,似乎想从刘擎眼神中窥探出,是否是戏言。
“本王所言,并非戏言。”刘擎一本正经道。
骞萦聪慧异常,顿时想到了刘擎如此做的用意。
若她真的做上了这个大可汗,那以后传位给谁呢?
当然就是她和刘擎的子嗣了,如此一来,那鲜卑不就……
骞萦已经想到了结局。
看着骞萦无言以对,刘擎旋即一笑,随口道:“本王只是说说而已,如何抉择,全看萦儿,萦儿若想看到鲜卑一统,本王便支持萦儿来完成这一大业,至于其它,不在本王考虑之内。”
刘擎假装不在意的说道,伸手一览,将骞萦揽入怀中。
骞萦乖巧的伏在刘擎胸前,思绪却已飞到了草原,恍惚间,她想起了儿时之事。
小时候他们跟着爷爷檀石槐去打猎,驰骋草原之时,爷爷便指着辽阔无边的草场问,这是谁的草场?
和连与魁头都不敢说,其余一些子嗣,都是说这是檀石槐大可汗的草场。
而当时刚刚知事的骞萦便喊:“这是我的草场。”
檀石槐看着自己的小孙女,说了一声“不错”!
后来,檀石槐去世,和连发动北地之战,死于流矢,而王族权力被魁头趁势把持,最后更是将王族驱逐出了王庭。
当时骞曼年纪尚幼,王族几乎就是靠她苦苦支撑,才在南部草原立足的。
再后来,便是在魁头侵汉之中,遇见了刘擎。
小半生经历,不过一个恍惚,紧贴着刘擎的胸膛,听着大王强壮的心跳。
“咚咚,咚咚。”
骞萦觉得自己心中似有东西在萌发。
原本觉得,将权力还给骞曼之后,他便安安心心做一个外族王妃,就是她的全部人生了,然而刘擎的话,又让她的心开始悸动。
刘擎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初见骞萦之时,全然是一副大姐大的做派,能在竞争残酷的草原站住脚,护住飘零的鲜卑王族,说她没有野心,刘擎是不信的。
“萦儿不需多虑,有些事情,等冬天再去商量,会更容易,毕竟在挨冻的时候,他们才会更诚实。”
骞萦靠着刘擎,点了点头,脑袋在刘擎胸口一阵摩挲。
刘擎索性闭上双眼,也是午休时刻,嘴中呢喃,“草原可还有什么趣事?”
骞萦再度坐正,语气变得严肃许多。
“这一次,我又见到了拓拔诘汾,拓拔氏族的领地,向西扩张了不少,隐隐有一统草原西南的趋势。”
“哦?拓拔族与王族可有贸易往来?”
“没有,说也奇怪,原本冬季,是鲜卑各族最难熬的季节,然而去年冬天,拓拔族实力大大扩张,一连吞并数个部族,如今的领地,已经延伸至阴山以北。”
“其中必有蹊跷,回头我让督瓒调查一番,眼下中原战事吃紧,鲜卑之事,还是以通商为主,辛苦萦儿了。”
“大王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骞萦应该做的。”
刘擎面带笑意,双手一张,笑道:“来!上来!”
……
八月中,河南河东颍川扶风四地,先后收到了对袁术决战的进兵命令。
颍川的高顺徐晃进攻轩辕关。
张辽张合出虎牢关,进攻巩县,赵云则沿北河道直插雒阳以北的北邙山。
张宁率军自安邑发兵,沿陕县黾池新安一线进兵函谷关。
而扶风的马腾和张则,将作为策应,进兵长安,一方面,遏制袁术兵马前进,另一方,探一探司马防的立场。
身为京兆尹的司马防,似乎无论与袁术,还是董卓,抑或是自己,都没有过多的冲突,三面逢源,说好听了,大汉直臣。
说难听的,见风使舵墙头草。
河内司马氏也不是什么小喽啰,司马防显然既不想与袁氏同流合污,也不想和颍川荀氏、弘农杨氏一般,寻人依附,荀氏依附刘擎,可好好的,而如今的弘农杨氏,情况可不太好。
失去了董卓的庇护,兵祸连结影响最大的,便是这些大士族的产业。
雒阳城,骠骑大将军府上,袁术召集杨弘阎象两位幕僚商议对策,扶风之战的结果,早已知晓,韩遂作为名义上的盟友,但对袁术并没什么作用,所以槐里之战,袁术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麾下李丰将安邑失守,令袁术耿耿于怀,多次勒令李丰将安邑乃至整个河东郡夺回。
当然,这只是袁术的一厢情愿。
而虎牢关,恰恰是袁术最为关注的点,派斥候连日盯梢,甚至连飞过去多少只鸟,都想弄清楚。
虎牢关大军一出,袁术立即提醒驻守巩县的桥蕤严加防范,并召集幕僚商议对策。
通常而言,袁术的策略都是杨弘出的,而经历几次失败之后,袁术又开始关注阎象的思路。
阎象的观点很简单,核心理念就是袁术麾下兵少,不宜短时间将战线扩张至整个司隶,特别在南阳出现问题之后,更应该收缩战线,否则,可能到头来什么都守不住。
阎象的话,不仅杨弘不爱听,袁术也不爱听。
甚至袁术用那件事试探,阎象也是极力反对的,称:“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犹服事殷。明公虽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
袁术自然十分不悦。
“袁公,如今刘擎起四面之兵,围攻袁公,当趁敌军未达之前,退回河南,再引张勋纪灵二将,退出长安,回防函谷关,如此,方有据地之把握!”阎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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