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伸着懒腰走出屋子,自从做了主记室史以后,他每日上班的时间都不固定了。
空闲的时间更多睡懒觉的机会也随之增长。
眼看着日头渐渐当中挂,他才睡眼惺忪的起床。
迎面便看到陈伯正在打扫院子,打了个哈欠道:“陈伯早!”
老管家抬头看了看头上,那偌大的太阳正在尽职尽责的燃烧着自己,却还是低下头笑着回道:“少主早安!”
虽然赖床不是一个好习惯,可这几天他在荀彧那边帮忙,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回到家中,泡个澡都只觉得浑身酸疼。
眼下好不容易重建到了下一阶段,接下来用不着打打杂帮手,自己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怎么了,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
不过看了看正在扫地的老管家,陈启还是不由得心生羡慕。
自己这身子骨干了一天活到最后浑身上下都喊疼,可老管家整个人就跟没事一样,第二天依旧风风火火的来帮忙。
到最后找来那百多人,就只剩下几个力大腰圆的壮小伙。
不过陈启觉着那几人加起来怕是也比不了老管家的精气神,天知道这些武人到底是怎么练的,莽起来个个都不像个人。
许令也是,那战死的黄巾渠帅也是,还有老管家也一样。
要不是弃文从武为时已晚,陈启还真想试试纵马冲阵的感觉。
毕竟一骑当千,如万人敌如此壮举,恐怕是个男儿心中都有这种憧憬吧……
简单的扒了碗粥当做早午餐,陈启穿戴好衣服出门准备去郡府。
虽然主计室的工作时间不固定,但好歹也是当值的官员,每日去郡府上点个卯还是应当的,不然整天不见人影多少也说不过去。
就在陈启出门没走了两步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子庚且慢行!”
陈启第一反应是这话自己好像在哪听过,紧接着便听出来出声之人正是好友荀彧,心中顿觉疑惑。
貌似自家跟好友的居所不在一个城区吧,怎么自己刚出门就碰巧见到了?
陈启满心诧异的回过头,眼见果然是好友荀彧后,心头更是惊讶不已。
“文若你怎会在此?”
看着一脸疑惑的陈启,荀彧快步上前笑道:“我家便在此间,我自然在此,难道有什么问题?”
“你家在这儿?”
荀彧一句话直接把陈启弄的更懵了。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位好友的家可是在城西附近,跟陈府不说两地相隔,却也差着有些距离才对啊。
等等!
城西?
陈启眉头一挑顿时想到了什么,当下便问道:“莫不是那一场大火之下,文若的居所也……”
“没错,那夜火势颇大我之房屋也遭了灾,眼下也正在重建。”
没等陈启说完,荀彧便已出言答道。
“那你如今是在这儿附近重新安家?还是寻一处暂住而已?”
陈启面色有些古怪的问了一声。
荀彧却好似完全没看见,依旧面带微笑的答道:“当然是另择新居,正巧毗邻子庚家宅附近罢了!”
“嘶……”
这话一出陈启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看怎么觉得荀彧脸上这笑不怀好意。
荀家财大气粗他比不了,可问题是这家伙突然之间乔迁新居,又是在自家旁边,甚至还这么巧的跑到自己面前说起这事。
如此种种只有一个解释能够说得通,那就是荀彧来要贺礼了!
好家伙!
陈启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这位好友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看着荀彧肩膀上隐隐可见的水渍,陈启当下便明白了。
这家伙恐怕是从早上一直蹲守到了现在,等的就是自己露面。
不就是之前开了两句玩笑吗,怎么反击来的如此之大!
陈启一脸的难色,只恨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回头,装作幻听了不好吗,说不定就逃过去了呢。
看着荀彧依旧是那副标准微笑的样子,陈启突然想在好友脸上来一拳,好歹也让自己自己回点本……
许是黄历今日忌出行,要不然怎么自己前脚出门后脚便被讹了一笔!
没错,荀彧这番举动在陈启看来就是赤果果的讹诈!
你一个堂堂郡中五官掾,在阳翟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说买房就买房的人,居然还跑过来蹲守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主计室史。
如此惨无人道的行为。
还有王法吗!
还有人性吗!
陈启恨不得当场给荀彧来一趟思想教育课,教教这位老兄什么叫做宽以待人。
陈启怎么也没想到,这短短数日间,自己的钱袋子竟然接连两次吐血。
前一次还勉强说得过去,是报答许令恩情也是加强两人之间的联系。
可这后一次,却是让陈启感觉十足的肉疼!
然而肉疼归肉疼,该掏的钱他却是一分也没少。
讹诈也好玩笑也罢,好友这次总归是乔迁新居,自己未曾上门道贺也就算了,若是吝惜这点礼金那还算什么朋友。
节俭(抠门)虽然是良好的美德,但有些地方却是不能含糊……
这一天,郡府上下都知道新任主计室史陈启一脸的幽怨,就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而五官掾荀彧却是面带喜色隐隐间好似十分高兴一般,如同博戏中了头筹一般。
两人表现差异如此巨大,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然而这些人却根本不知道,真正让两人一个悲从心起,一个喜从心生的原因,只因为区区一分乔迁贺礼。
要是让陈启知道整个郡府里就他自己掏了这笔钱,其他人甚至连荀彧搬家的消息都不清楚,恐怕这会儿主记室里头就不会这样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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