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南纸店
北边一阵寒风吹过，白玉汤忽然停住脚步，捏紧手中的信纸，目光却从信纸上挪开看向人流涌动的远方。
“咱们去哪里？”
展红绫也跟着白玉汤停住脚步，看了看身边和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什么名堂都没有看出来。
白玉汤斜目瞟了一眼展红绫，随手将信纸一丢，在街头狂风大作之下，那张轻飘飘的信纸居然没有丝毫被吹走的意思，稳稳的落在了展红绫的手中。
“你知道这信纸有什么来头吗？”
“来头？”展红绫拿着被一丝还阳决真气包裹的信纸左看右看：“不就是一张普通的破纸么，能有什么来头。”
白玉汤侧过脑袋，点了点纸面。
“我方才没有用内力包裹纸片的时候，即便是狂风大作，这纸居然也没有被吹断的模样，甚至连纸面上连一道痕迹都没有，明明是这么薄的纸却有如此韧性，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纸。”
“我对纸没什么了解……”展红绫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信纸，接着把信纸递过去：“我最不喜欢酸溜溜的做学问了。”
“隔行如隔山，我也不了解这些东西。”白玉汤将信纸折起来重新放回信封：“所以我们应该去找一个懂行的人问一问，开封有什么人对会这些了解么？”
“谁会没事了解这些东西啊……”
展红绫微微仰头伸出手指点在下巴上，非常认真的思索起来：“难道要找那些酸秀才们去问问？”
白玉汤摇头以应：“酸秀才或许知道这是什么纸，但他们未必会知道开封这一代人究竟是谁在用这种华贵的纸张，我们去找买文房四宝的人问一问吧。”
经过盗圣提点，展红绫猛然一拍手道。
“这么说来，确实有个地方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开封南纸店，这可是开封卖笔墨纸砚最为上乘的地方了，不止是文房四宝，就连古人字画他们也颇有讲究，我家爹爹也非常喜欢买他们家的东西。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南纸店的东西虽说质量很高，但在整个开封都很难找到一家价格比他们高昂的店了。”
“很好，我们就去南纸店问问。”白玉汤觉得展楚还是挺有远见的，展红绫虽然武功平平，也没有像展楚那样的脑子，但不得不说展红绫对于开封的了解还是非常到位的。
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展红绫是开封的活地图，有这么一个年轻美貌的向导带路，白玉汤觉得省事了太多。
南纸店的店面倒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豪华，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两根门柱子上挂着两幅白底黑字的行书对联，对联的内容平平无奇，但字体本身的笔锋却苍劲有力，一看便是有几十年功底的老手才能写成出来的。
走进店子里，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特殊的气味，那是墨水独有的臭味和书卷上特有的香气混在才产生的味道。
店里的客人不多，稀稀拉拉七八个人，其中几位正对着墙上的字画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还有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男子正坐在大厅里正中间的两张桃木椅子和一个带着财主帽的中年人争论不休。
很明显那带着财主帽的人就是南纸店的掌柜。
展红绫和白玉汤走进店中，只听一人拍案而起：“我张某人一生写字作画，见过的名篇名画成千上万，你这幅墨荷图最多也就八百两银子，你怎的坐地起价？！”
掌柜的端起茶杯，慢慢悠悠道：“一千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谢绝还价，这是我这个店子的规矩，如果您能在其他地方花八百两银子买到这墨荷图，您大可以去买，我绝不挽留。”
“你！”那客人愤然起身，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人，难怪你这偌大的店面只有这么几个人光顾。如此不知变通，你这破店迟早倒闭！”
掌柜大概是听惯了这种言语，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甩出一句：“慢走不送！”
展红绫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男子，对白玉汤悄悄解释道：“这位是南纸店的掌柜的，姓郝，他这人可死板了，卖东西但凡认准的价格，无论对方怎么还价，他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往下降，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买家。不过他们家的东西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你绝不可能买到赝品。”
说罢，展红绫踮起脚尖对着坐在那张桃木高座之上的掌柜的招了招手道：“郝伯伯！”
郝掌柜抬起头，看到展红绫正隔着字画堆朝这边招手，立刻收敛了脸上那副桀骜不驯的傲气，换上了一副宠溺晚辈的表情：“是二小姐啊！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展红绫从背后拿出一小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大哥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一些明前好茶叶，我立刻就想起你来了，这是来给你送茶叶，顺便看看你近来生意可好。”
郝掌柜受宠若惊的接过茶叶：“哎呀，郝某只是一介贱商，难为二小姐叫我一声伯伯，还能一直惦记着我，我可真是无地自容啊。”
展红绫立刻摆手：“郝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也经常麻烦您的，莫说爹爹喜欢的那些名家字画都是从您这里买的，大哥也经常从您这边买东西。况且这一次过来其实我也是有求于您的。”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的直说便是了，只要郝某能做到，绝不会推辞的。”
看着刚刚对自己的买家还一脸傲气的中年男在展红绫面前居然如此谦逊和蔼，白玉汤暗暗咋舌，在心底感慨道，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女孩在为人处世方面真是不简单，也难怪在武林外传之中，她能够一直维持自己的地位而不被别人撸下去。
正在白玉汤发愣之时，二小姐用手肘狠狠的捅了他几下：“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大哥吩咐要调查的东西拿给郝伯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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