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常以马球为乐,因此程咬金提起马球来,可谓是滔滔不绝。
李牧对马球是一无所知的,安安静静地听着,在心中与足球的规则做对比。有的地方相同,有的地方不同,他在心里暗暗记下。
直到程咬金口干舌燥地讲完了,嚷嚷着上茶,李牧才开口问道:“刚刚听了这么多,怎么没听着有防护措施?球员伤了怎么办?”
“活该呀,怎么办?”程咬金牛饮一壶茶,随意地说道。
李牧难以置信,确认道:“活该?”
“那怪谁?”程咬金一本正经道:“打马球多是为了彩头,没本事就不要下场,下场了什么结果就得自己担着。伤了只怪自己没本事,不是活该是什么?”
李牧只好苦笑,他没想到初唐时的风气竟然是这样彪悍。但是这样是绝对不行的,对抗性的比赛,如果打一场就伤几个,那几个月下来,还有人参赛么?适当的保护措施,还是必要的。
李牧想了一下,道:“马球的规则,我心里有数了。章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给我三天时间——”
“不行!”程咬金一听这话,只当李牧是在推诿,瞪着牛眼道:“我已经说了,你不给我章程,我就要住在你家!”
“这又是何必呢,我又不会耍赖——”
“那也不行!”程咬金施展出死乞白赖的架势,抓着李牧的胳膊就是不松手。李牧也是没辙,他虽然打铁练就了点力气,但分跟谁比,跟普通人比,他算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但是跟程咬金比……别看他岁数不小了,那一身腱子肉可不是说笑的,李牧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
正无奈之际,李牧看到了救星,李重义从门口走过来,李牧赶紧叫道:“大个儿,快来,把这老东西给我拉开!”
李重义听到声音,忙大步跑过来。他只听命于李牧,可不管对手是谁。程咬金又如何?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你松手!”
大个儿瓮声喊道,程咬金看到李重义跑来,心里也是有点发憷,但他心中想,老子堂堂宿国公,李牧都不敢跟我动手,你小子就敢?心里一横,没把他当回事,依旧与李牧纠缠不休。
这时大个儿已经到了跟前了,见程咬金不松手,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去抓程咬金的手腕。
“你给我松开!”
李重义大喝一声,捏住了程咬金的手。程咬金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顿时与李牧感同身受了,大叫道:“疼疼疼,你个混账,还不松手?”
“你把我老大松开?”
程咬金也是执拗的性子,你叫我松开?老子偏不松,非但不松,还要捏得更紧。
于是荒诞的一幕出现了,李重义捏程咬金的手,程咬金捏李牧的手。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松开。
李牧快哭了,程咬金也快哭了,都咬牙挺着。李牧看着李重义瞪着眼睛跟程咬金较劲,气得骂道:“你傻呀,你捏他左手干嘛?掰右手,救我呀!”
“哦!”李重义这才恍然,松开程咬金的左手,过来掰程咬金的右手。
拼力气,程咬金哪里是他的对手,李重义不费吹灰之力就掰开了程咬金的大拇指,他再不松手,李重义只需要轻轻一动,大拇指就折了。
“慢着!我松开了!”程咬金赶紧把手松开,退后了半步。李牧看着自己肿了一圈的手,气急败坏:“程伯父!宿国公!你还有没有点脸皮,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了!你走!你的事情我不管,爱咋地咋地!”
程咬金见李牧真生气了,心里也发虚。章程的事情,他只信任李牧。李牧要是不帮忙,他可真是没辙,急道:“你还说,你看看我的手,要不是这混账捏我,我能捏你那么狠么?”
李牧抬眼一看,心里舒服多了。程咬金把他捏青了,李重义却把程咬金给捏紫了,看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这只手休想使用了。
李重义怒视程咬金,眼睛又开始发红,李牧本来还要跟程咬金吵几句,见状也不敢吵了。他是真怕李重义发起疯,万一把程咬金打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这绝非夸张,程咬金虽是猛将,但在没有马,没有兵刃的情况下,对上天生神力的李重义,单对单绝不是对手。
李牧拍拍李重义的肩膀,道:“给你留了烤羊,先去吃,我与宿国公说几句话。”
“他要是再动手怎么办?”
“放心,不能了。”李牧把李重义推到后院,转回身看着大堂里气哼哼的程咬金,道:“程伯父,你看你把我的手给捏的,本来章程三天能写完,现在得十天了。你走吧,十天之后再来。”
“放屁!”程咬金也疼的龇牙咧嘴,他贵为国公,谁敢这么捏他。便是两军阵前,他也没吃过这样的亏,瞪着眼珠子道:“我捏的是你左手,跟右手有何关系?再说,就算我捏了你的右手,你不还有嘴呢么?找个会写字的不就行了?你就是推诿!”
碰上这种赖皮缠,真是没有办法。翻脸吧,不至于的。而且李牧不是那种不记恩情的人,程咬金帮过他,他记着恩情。可是这样纠缠,他也确实有点烦,叹了口气,道:“伯父啊,要不这样,章程呢,还是三天给你,我请你吃顿饭,你也别纠缠,回家好好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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