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也说程儿是嫡子,按规矩,柳家的财产都会留给程儿,可钱姨娘若生了两儿子,那我程儿的财产岂不分走大半,我怎么能甘心?”
“大嫂,你真糊涂,柳家虽不是大户人家,可是嫡庶还是分明的,大哥曾经说过,谁也越不过程儿去,就算钱姨娘生下两个哥儿又怎样?大哥难道会坏了规矩,偏袒庶出?会不管不顾的将柳家的财产平分三人?他不会那样做,他会按规矩嫡子拿大头,庶出占小头。”
“可小头也是钱财了,我得为我儿子打算啊。”
“你为了你儿子就要杀钱姨娘的儿子?那可也是大哥的儿子啊。再说了,谁能断定钱姨娘肚子里是两个儿子?那可是两条命啊,大嫂,你怎么狠得下心,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幸亏晨儿有心眼,否则一旦钱姨娘喝下这药,是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到时候大哥容不下你,整个柳氏宗族也容不下你,你被休是铁定的了!”
“不不不……”大娘子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她急的四处乱看,恨不得现在出现一个天神,搭救她于危难之中,猛然看到了一旁的杏枝,她冲口说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杏枝这个贱婢给我出的主意,我本是不愿的,可她再三挑唆,我才,我才做了这糊涂事。”
杏枝一听立刻跪下来哭天抢地的喊冤,“姑太太,姑太太,你明察秋毫,我只是个下人,大娘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哪敢出什么主意啊,我更不敢违抗啊,姑太太,大娘子这是推脱责任,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身上,我冤枉啊,冤枉……”
不管是谁出的主意都是天理不容的,柳玉凤这个恨啊,她恨不得冲上去啪啪几巴掌打死这两个歹毒心肠的人。
大娘子听杏枝喊冤,扑上去撕着她的嘴,“你这个贱婢,是你说若钱姨娘生下两个儿子会危及我儿地位,会分得我儿家产,你现在倒都推到我身上,我撕了你的嘴……”
柳静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觉得心里酸酸的,她虽然知道嫡庶之别,知道嫡庶之争,可是她从没想过,伤人性命的事会发生在柳家,她一直觉的,虽然大娘子刻薄,可是也不是不可理喻之人,伤人性命的事她是断断做不出来的,可是她耳根子软,经不起人挑唆,为了自己的儿子乱了心智,险些酿成大祸。她不想大娘子被赶出家门,因为她知道,妾室始终是妾室,不可能被抬为正妻,如果父亲另娶,新进门的主母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或许比大娘子更厉害,那她们母女并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她走过去搀起大娘子,“母亲,地上凉,快起来,坐。”
大娘子不敢相信的任静晨扶起来,喃喃道:“晨儿,母亲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母亲是受了人挑唆,你千万别告诉你爹爹……”
“母亲放心,这事我不会说给爹爹听的。杏枝姐姐存了坏心思,我是知道的,那日她趁父亲喝醉送醒酒汤的机会对父亲百般献媚,却被父亲赶了出来,我是看到的,我想她是那个时候存了坏心思,一心想报复爹爹,想把这个家搅乱……”静晨将那日父亲喝醉的时她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
大娘子这才恍然大悟,“好你个贱婢,竟然背着我勾搭老爷,怪不得李嬷嬷让我别太宠着你,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养了你这么个狼羔子,你说,我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害我?”
杏枝还未分辨,静晨就说道:“母亲,你若心中坚定,别人怎么挑唆你都不会答应的,恕晨儿不敬,按规矩,子不言父错,可晨儿今日不得不说,怕的是母亲会再次犯错,到时候您能保证会像今天一样关起门来说?您能保证父亲不会知道?”
“晨儿,是母亲错了……”
“母亲,杏枝不能留,但也不能发卖出去,否则她会到处胡说柳家之事。”
“那怎么办?”
“家中不是有田庄吗,送去吧,着人看着,让她静心思过。”
“好,就这么办吧。”
下面的话,静晨不希望杏枝听到,柳玉凤也不想家丑外扬,拉开门对站着远远的丫鬟婆子招招手,几个人赶忙过来。她低头吩咐了几句,几人便走进屋,将杏枝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不等她咋呼,一块抹布就塞了进去,将她的嘴堵的严严实实。几个人又七手八脚地将杏枝装上了门外的马车,严密看守起来。
剩下的事就交给姑母吧,静晨想着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独自走出东厢房。钱姨娘睡得正香,两只手还捂在肚子上。静晨坐在床边暗自垂泪,她想哭,大声的哭,她觉得做人太难,小娘做妾难,自己做庶女难,将来弟弟或妹妹也会很难……
东厢房只剩下姑嫂两个,大娘子可怜巴巴的问,“妹妹,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柳玉凤干脆的回绝。
“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我也保证不再加害钱姨娘。”
“口说无凭,咱们得立个字据!”
“什么?还要立字据?你们是想拿捏我一辈子吗?”
“没人要拿捏你,但是为了防止你以后再犯糊涂,我不得不做打算,你只要不害钱姨娘,不害三个孩子的性命,你在柳家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会问也不会管。你大可以摆你主母的派头,只要不害人性命,不故意刁难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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