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齐诀也算久了,一直知道他心狠,却不知道他竟然可以做到这地步。
城墙下,嘶吼声,刀枪剑戟之声怒起,尸首遍野,唐宁宁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大周士兵,看着曹汉等人身负重伤,看着顾封拓满身鲜血,眼眶有些发红。
“齐诀,你要怎样才肯开城门?”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齐诀回眸,看到了她双眸含泪,目光变得更加冰冷,他看了眼城墙下的打斗,又转过了头。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摸着唐宁宁的下巴,凉薄道,“你们二人才见了几次面,就如此心疼了嘛?”
唐宁宁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下巴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色道子。
“呵!现在况且如此,以后自不必再说,我更不能留他。”
“你!”唐宁宁想要服软,想要佯装根本不在乎城外的将士们,可她做不到,她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城墙外的打斗,看着鲜血满地的古战场,看着盔甲上沾满了血迹的顾封拓,她的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了似的。
战争硝烟四起,伤亡惨重!
这副场面,深深的刻在了唐宁宁的脑子里,让她险些晕厥。
舟儿还在等着他的父亲回去?可如今顾封拓即将战死沙场,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不行。
寒儿一直在苦苦等着顾封拓回去,决不能让顾封拓死在这里。
唐宁宁想着想着,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一柄利刃突现,直接割伤了压着她的士兵的手腕,随后在齐诀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
径自往城墙下跑。
可齐诀却不是吃素的,几个翻跃,直接拎住了她的后颈,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唐宁宁瞬间翻滚了一下,从后面袭击了齐诀。
齐诀没有想到,唐宁宁竟然会跟他动手,狠辣的眼里闪过一抹骤痛,出手也越发的凌厉,唐宁宁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暗忠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她白了脸,看着凌冽发光的刀,唇角努动,没有说话。
齐诀曾经用那么珍贵的药救过塔娜一命,这等恩情,她忘不了。
她本无意与齐诀作对的,可齐诀的目标却是顾封拓,眼下,她四个孩子的爹被锁在城门外,孤立无援,她怎么会不心急?
“你竟然想要伤我?”齐诀摸了摸手里被刀划过的血色,语气冷淡道。
她无意伤他,是齐诀自己夺刀的时候,直接上手被刀划伤了。
但唐宁宁没有多做解释,什么话都没说。
“来人,放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几乎是一瞬间,唐宁宁就明白了齐诀是什么意思,她有些脸色惨白,眯眼道,“你想要趁乱杀了顾封拓!”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齐诀没有反驳。
唐宁宁的心一寸一寸的发寒,齐诀竟然要做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那可是守卫了大周边关的战士啊。
他竟要背后使刀子。
“我为了守住关城,下令射杀漠北铁骑,顾将军不慎被漠北族乱刀砍死,其心可表,本官一定会像陛下请命,追封顾大将军,忠勇大将军的封号。”
齐诀淡淡的摸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看着下方鲜血淋漓的战场,目光深沉。
一个死人,拿什么跟他争!
“你休想!”唐宁宁气急,也不管脖子上架着的刀,径自冲了出去,暗忠没注意到她的动作,险些没收住刀,吓得连忙撤开,避免伤到了唐宁宁。
脖子上隐隐传来了血丝的疼痛,唐宁宁不管不顾,跑到了抛石机前,将所有的火油全部护住。
“唐宁宁!”
齐诀暴怒,青筋四起。
这一番动作很大,瞬间引来了很多目光。
曹汉天生一副蛮劲儿,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他率先看到了城门上的唐宁宁,瞪大了铜陵一般的眼睛,大喊道,“将军,城墙上的是夫人。”
顾封拓提着刀,抬眼看去,那一抹绿色的身影在城墙上摇曳身姿,他没有丝毫惊诧,远远的看到了齐诀和她的拉扯,眸子一沉,给曹汉使了个眼神。
“现在吗?”
曹汉一边退敌,一边问道。
吕候还未出现,他们不能提前的。
他们做了这么久的戏,不能半途而废啊。
“将军,再等等。”
顾封拓看着死了众多的大周将士,一身盔甲沾满了鲜血,他没有在说话,拼死搏斗着。
边关的战士们都很服从顾封拓,都在拼死守护着他,他身上的鲜血都是敌人的血,更甚至,胸口上的箭也并没有穿刺过去,被软猬甲挡在了外头。
“那是---唐宁宁?!”
漠北军前,多尔济满目玩味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关城城墙上的一抹绿萝裙衫。
被多尔济一说,一直观察着战局的药葛罗薄奚也抬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这个女人竟然在这里!
“看来,又有一场好戏看了。”她嗤笑了一声。
多尔济摸了摸下巴,邪魅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这大周的男子,各个都是情种啊。”
一次两次不够,还来第三次,真是有趣!
“自古情种多死,大周朝臣内斗,倒是便宜我们了。”药葛罗薄奚笑道。
“这顾封拓正直机智,这个齐诀嘛,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两人成为死对头不足为道,不过,却是因为一个女人,真是让老子刮目相看。”
药葛罗薄奚听到多尔济的话,看向了城墙上的唐宁宁,目光中闪过一抹狠辣。
“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优秀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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