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中午送饭的时候贺瑞去找了正在地里干活的王传书。因为贺瑞没有帮忙做饭,今天饭菜送的晚,王传书家都吃过饭开始干活了。王传书听说后二话没说就往王老头家去了。贺瑞为了避嫌远远跟在王传书身后。
“爹,传栋身体一向都好,昨日因为给大哥治病的事不高兴了,今天就病了。传栋家的也不说一声,自己就去找大夫,她有钱买药啊?”王老三嘀嘀咕咕的。
“不累是吗?有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王老三说出了王老头的心里所想。王老头格外气愤。
王传书以为传栋就是着了风寒,没想到他发热这么严重。王传书沉吟了半天,“传栋不像是着了风寒,我先给抓三副药,吃三天看看。”传书挠了挠头,“其实应该去县城看看的…”王大叔那么厉害的伤都不去吴县看,传栋的病就别指望他们能给看了。
“先抓三副吃着看。药钱…”贺瑞有些迟疑,现在给钱,怎么向王家其他人解释?不给?贺瑞还真没赊欠过东西。
“药钱我去七爷爷那要。”王传书说道。
“是我找传书大哥来的,他们不一定肯给钱。”贺瑞不想王传书为难。
“那也没事,传栋有时把采的草药送给我,就能顶药钱了。你在家等着,我回去抓药。”王传书匆忙的走了。望着这个憨厚善良的汉子,贺瑞的心里感慨万千。明明他们是血脉至亲,还不如一个本家兄弟。王传书给传栋送药来的时候又看了看传栋他爹,王传书叹着气走了。
贺瑞把晚饭端回来吃的,全家人出奇的一致,没有一个人询问,就是王梨花都保持的沉默没有骂人。
今晚是十五,月光皎洁。王传栋一夜没有退热,贺瑞借着窗子透过来的月光不时的给传栋换着湿帕子。传栋他爹的那屋也不时的有响动。清早贺瑞问了一下,他爹昨夜也发热了。他娘折腾了一夜,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贺瑞找王老头说了王传栋病的厉害。王老头训斥贺瑞,哪家没有过伤风的,也没见谁家去请大夫的。挺挺就好了…药钱的事王老头只字不提。
吃饭的时候,贺瑞不管他人是什么眼神,先把自己和王传栋的饭端走了。王老太气的摔碗摔筷子,“他们眼里还有你这个爷爷吗?啊?你也不管管。”
“吃饭,吃了饭下地。”王老头说道。他想王传栋有本事就一直躺着,药钱他不会掏一文的。
吃了饭王老头带着一家人拎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王传栋他娘犹犹豫豫的跟在最后边。她担心儿子和丈夫但是又不敢说出不下地的话。贺瑞给王传栋他爹送了一些水过去,放下水,贺瑞就朝外喊,“娘,你进来。我爹说有些不舒服。”传栋他爹愣愣的看着贺瑞,他啥也没说啊!传栋他娘扔下锄头就跑进屋。“传栋他爹,你哪里不舒服?”
“我爹他不舒服,你赶紧仔细看看。”说完贺瑞也不出去。
传栋他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啥来。“我还等着下地去干活呢,得快点。要不娘又该骂了。”传栋他娘有些着急。
“娘,我爹有些发热,传栋也病的厉害,我一个人怎么照顾的过来。”贺瑞说道。
传栋他娘去看过传栋好几趟了,看着儿子烧的那么厉害也揪心的很,但是她却更害怕王老太和王老头。“那怎么办啊?”
“爷爷,你先走吧!我娘留下来照顾我爹吧!”贺瑞大大方方的去找王老头。
王老二眼睛一瞪说道,“合着你们一家都不打算干活了?全呆在家里。”
“我爹和传栋都病的厉害,这活想干也干不了。二婶,三婶,四婶都没下地,也不差我娘一个。是吧?爷爷。”在王老太破口大骂之前又说道:“我爹开始发热了,这样下去怕是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王传书交代过,一旦发热这人就怕是保不住了。贺瑞省下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所以都沉默不语。“传建,你大伯母不去,她的活你能替着干吧?”贺瑞问了一句。
王老三想说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王传建低着头不语。王老头挥挥手,“赶紧下地吧!”他这是默许了。
王传栋汤药喝下去虽然没有退热,但是人却清明了不少。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我爹发热的厉害吗?”
贺瑞一进屋王传栋就问她,显然刚才的话他听见了。贺瑞叹了口气,“嗯,开始发热了。”
“让我娘留下照顾我爹,他们还真是开恩呢!”王传栋嘲讽的说道。“我也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病了。”言下之意如果他没病还想带着他爹去看病。王传栋浑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
“去吴县就别想了。你就是没有病,没有钱也是白搭。”之前攒那点钱,看病绝对不够。贺瑞对物价已有所了解,她暗暗感叹,自古以来就是看病最花钱。
王传栋的心里无比的酸楚和悲凉,他们三口为了王家做牛做马,到如今就打算眼看着他爹死。自己病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人问一句。浑身无力,就是像闹一场都做不到。如果不是贺瑞拦着,他们都没打算让他娘留下伺候他爹。看王传栋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贺瑞也能大致猜想出他的想法。但是悲伤没有用。“你爹发热,根源在伤口上。留你娘在家,我是想让她给你爹清一下伤口…”没有消炎药,没有消毒水,忽略得破伤风的可能,局部清创是现在唯一能做的。贺瑞把自己的想法以王传栋能听懂的方式说给他听,“…把伤口打开反复的清洗。清洗的水必须是加少于盐烧开后的凉开水,每天都清洗…”在传栋他爹受伤的当晚贺瑞就想告诉王传栋应该这么做,但是贺瑞又不是大夫,他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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