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俯身看着杨玄,手停在他的额头之前。
“你说什么?”
他只觉得脑海中在嗡嗡作响。
小崽子是在哄骗老夫。
不,他是在逗乐,逗老夫。
狗曰的!
该收拾了!
忽然,他的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的闪过一个念头。
“黄林雄那数十大汉,配合默契,修为了得,此等人,非贵人不得用。他们是谁?”
所谓贵人,自然不会是什么豪强或是高官。
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拱手。
“虬龙卫统领林飞豹,见过刘公!”
刘擎脑海中的杂音消失了。
整个大脑中一片空白。
本能的说道:“虬龙卫,孝敬皇帝当年的护卫。”
“正是。当年陛下令我等蛰伏于长安城中,等待郎君出现。”
虬龙卫散于长安城中,等待郎君出现,那个孩子……
刘擎呼吸急促,“你姓杨!”
杨玄颔首,“之前是。”
“杨略!”
“对!”
“南方!”
“元州!”
“他人呢?”
“镜台穷搜天下,他避在南周。”
难怪他这般急切的升迁,急切的想掌握北疆的一切。
杨玄起身,他知晓刘擎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今夜大概率会失眠。
他转身出去。
林飞豹拿出一个牌子,刘擎看了一眼。
虬龙卫!
三个字苍劲有力,他机缘巧合见过孝敬皇帝的墨宝,这三个字正是孝敬皇帝的亲笔。
他想到了怡娘!
那个女人气质非凡,他偶尔也琢磨过,却琢磨不透。此刻一切揭开,他恍然大悟。
那不就是宫中的女官吗?
唯有宫中的女官方有这等气质。
“子泰!”
杨玄没回头,“刘公反过来念念。”
“太子……”
刘擎身体一震。
拱手。
莫名的鼻子一酸,开口。
“见过殿下!”
杨玄站在门外,看着淡淡的云,蓝蓝的天,“终于还是开始了。”
晚些下衙,刘擎回到家中,依旧神不守舍,老妻怀疑那个女子又来勾搭他,赶紧去询问随从。
“没,阿郎身边连苍蝇都是公的。”
“呸!”
老妻心中一松,给刘擎弄了好菜。
“拿酒来!”
刘擎喝了个半醉。
子泰,太子……
曹颖,怡娘。
杨略。
林飞豹。
他坐在床榻上,看着梳妆台前的妻子庄氏,说道:“一个人受了欺凌,想复仇。老夫恰好能帮他。你说帮不帮?”
“当然要帮。”庄氏一边把头饰解下来,一边说道。
“若是失败,会被牵连。”
刘擎摸着腰间玉佩,脑海中想着的是当下的局势。
皇帝依旧有大义名分,长安大军囤积……北辽在盯着北疆。
难啊!
庄氏把发簪放在首饰盒中,起身过来,蹙眉道:“往日你遇到这等事不会犹豫,今日为何?难道是……那个女人?”
“老夫怎会不帮,只是……”
“只是你心中忐忑,不知晓此事成败,所以才要问我!你这毛病多少年了!就不能改改?”
“若是事败……”
“那又有什么?不做亏心一辈子,做了心中舒坦。事败事败,人一辈子不就是时常失败吗!”
是啊!
人一辈子不就是时常失败吗?
“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庄氏坐下。
刘擎不是犹豫踌躇,而是被那个消息给冲击的懵逼了,需要一个人来开解。
此刻脑海中的思路渐渐理顺。
他伸手揽住了妻子略显臃肿的腰。
老夫老妻了,十天半月才敦伦一次。上一次敦伦还是三天前,所以庄氏觉得古怪,“你……”
“老夫,欢喜!”
半晌,庄氏喘息,“你这是吃回春丹了?”
“放屁!看招!”
半晌,庄氏喘息,“继续!”
“哎哟!老夫的腰!”
半晌,刘擎低头,“老夫,困了。”
庄氏怒,“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掏空了?”
刘擎,“老夫今日已是鞠躬尽瘁了!”
……
“我给他说了。”
杨玄召集了曹颖和怡娘,说了此事。
“刘擎站在郎君一边,早已被长安视为一伙儿的,所以,无需担心他会翻脸。不过,还得要看他是否畏惧。”曹颖挠挠头,“毕竟,不小心便是全家抄斩的结局。”
“伪帝父子阴狠,这些年就没停下过清洗陛下的人。若是事败,整个北疆将会腥风血雨。”怡娘有些欢喜,“这便是投名状啊!”
当初杨玄令她和曹颖缴纳投名状,二人去杀了何氏的护卫统领。
这一招,确实是好用。
二人想到了此事,不禁有些尴尬。
“刘擎我有把握。”杨玄说道:“我在想韩纪,想了许久,终究觉着太急切了些。他那里,再等等。”
“郎君所言甚是。”曹颖说道:“韩纪那边再等等。”
杨玄点头,随后曹颖告退。
怡娘看着杨玄,“郎君莫要操劳太过,须知许多事得一步步来,急不得。”
“我知晓。”今日刘擎也说了,过去他急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曹那边,多少有些怨言。”怡娘说道。
事儿,真的不少啊!
杨玄揉揉眉心,“我会寻他说说。”
“他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自视太高。”怡娘隐晦的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
杨玄回到卧室,周宁已经睡下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边上摸上去,早晚天气微冷,他躺下,把薄被盖上。
哎!
忙碌一天,此刻浑身放松,太舒坦了。
身边的妻子在装睡。
杨玄闭上眼,想着当下的局势。
长安的打压对于北疆而言是坏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及时雨。
打压的越狠,北疆军民就越恨伪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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