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人出门,许庭生赶忙抓紧又吃了点东西,然后端着杯红酒站起来。
李婉儿正毫无形象的嚼着半只龙虾,抬头说:“唔,你干嘛去?”
“你别管,专心吃你的,哪样吃完了不够就继续叫,反正咱们不出钱”,许庭生说,“我去找你的债主们聊聊天。你记住啊,有人招惹你你就大声喊我,我抽他们丫的。”
李婉儿赶紧拿纸巾擦了手,紧紧攥住许庭生衣袖,大眼睛水汪汪的自下往上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摇头,说:“你别去。你会吃亏,受委屈的。”
“那是你。我?他们不敢。”
许庭生握住李婉儿手腕,把她的手挪开,放下,然后端着酒杯,哪里人多往哪扎。
李婉儿远远的看着他,看见他不管冷脸鄙夷,硬是一处一处的往上凑,主动找每个人说话。他嬉皮笑脸,滔滔不绝,不管别人理不理他。
酒杯空了,他就自己找服务生倒,然后继续凑上去。
李婉儿担心,心疼,但是同时突然觉得心里有了温暖的感觉。因为在父亲去世之后,终于又有人在替她肩扛磨难,遮风挡雨。
哪怕他还是个小男人,替人开车的小混混,说话没谱,办事没落。
他可能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解决不了。
“可是,那又怎样?只是可惜,……”
李婉儿想起自己的年龄和处境,苦笑着,眉头微蹙。
背对人群,许庭生远远的举起酒杯对着李婉儿晃了晃,耸肩坏笑。李婉儿赶紧也拿起酒杯,远远的,和他干杯。
这一刹,李婉儿突然觉得,这个坐下以后非把领带扯松了,扯歪了,只因为他觉得不舒服的混小子,好帅。
是,就是好帅,是小女孩时代才喜欢用的词,才会迷上的帅气坏小子。现在,三十一岁的李婉儿觉得自己要迷上他了。
“不应该?是呀,是不应该。可是现在都这样了,也许明天就挨饿了,就再见无期了,就迷一下,也不行吗?”
李婉儿想壮起胆子给他一个飞吻,许庭生已经转身,他正拉着一家布商的老板往一张空桌子走,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婉儿。”朱平在李婉儿身边坐下来,说:“婉儿,你还好吗?”
朱平是李婉儿小学到初中、高中,十几年的同学,也是父亲的生意伙伴朱家的儿子。
李婉儿知道他在自己结婚那天喝醉,差点出了车祸,他还来意大利找过她。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尽管朱平花名在外,但他一直喜欢着李婉儿,很多年。
想想要不是李家当时一定坚持要找一个女婿入赘的话,没准他们俩还真有可能。
李婉儿微笑说:“我还好的,反正事情就这样了。别担心,你看我吃的多开心。”
她对朱平的观感其实不差,一个人喜欢自己……那不是错。甚至有那么一些时候,李婉儿觉得,世界上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朱平或许算一个。
朱平似乎在打算说什么,很犹豫的样子。
“怎么了?”李婉儿主动问。
“我再过两个月要结婚了,我准备娶肖菲。”朱平声音低沉说。
朱家和李家一样做的是工厂,而肖家,是做批发的经销商,规模很大。
看惯了类似的婚姻,李婉儿觉得无可厚非,笑着说:“我知道的呀,你们有通知我,你忘了?可惜我到时未必能来。来,提前祝福一下,恭喜你。”
李婉儿举起酒杯,但是朱平没有。
他说:“其实我想娶的人是你。”
李婉儿没说话。
朱平继续说:“甚至你结婚以后,我都还有幻想,一直不肯放弃。我没想到,最后你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对不起,我帮不上你太多。”
这一刻,李婉儿有些感动。
然而,她的感动很快破碎。
朱平像是豁出去了,低声说:“今晚跟我走吧,婉儿,你给我一次,我帮不了你太多,百来万还是有的。或者我还你一张押在我家的房产证,就是你和你妈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你今晚陪我一次,就可以把那套房子留下来,你们也不至于没地方住。”
李婉儿有些不敢置信,那份原本还算美好的感情和记忆,在自己落魄的当下被朱平亲手撕开,原来真相只是这样。
“怎么了?你不满意?”朱平见李婉儿不说话,以为她在犹豫,连忙说: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过后我们也可以继续。你拿一笔钱找个地方住下来,我结婚以后也可以经常出差,我有空就去看你。
你以后的生活,我可以负担,甚至你可以给我生一个孩子,我有办法让你们过得好。”
李婉儿终于明白朱平的意思了,他想把她当情妇养着。
如果此刻朱平开口,是说他想不顾一切娶她。李婉儿会拒绝,不影响,更不拖累他,尽管朱家现在也是她债主,而且有能力解决所有问题,她还是不会让朱平这么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但是,这样她至少会在心里保留住曾经的那份美好,还有感激。其实,朱平哪怕只是过来空口白话的关心几句,什么都不做,李婉儿都会感激。
至于现在,李婉儿明白了,朱平心里打着算盘,既想得到她,又视她为负担。
他觉得落魄的李婉儿已经不值那么多了,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他还是要李家的厂房,房子,要他和肖家的婚姻,同时,如果够合算的话,也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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