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回到后院, 林大秀等人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他再中府案首,一个个都比自己中了还高兴。
毕竟林家不缺秀才,可是小三元还没有呢。
如果林重阳能中小三元, 那可是了不起的事情呢。
林大秀正亲自修书还将林重阳文会题目的事情也一并写在信里,然后打发人往脚行送,嘱咐加钱送个急递,争取早日让家里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林重阳笑道:“爹,你说你们这么高兴,万一我院试没考好怎么办?”
林大秀笑而不语, 林维民等人笑道:“小叔叔, 你就打趣我们吧, 你都连中俩案首了, 院试的时候提学官怎么也要给高中啊,要不以后他来莱州,还想不想吃饱饭啦。”
提学官要是不给知府面子, 那知府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人家千选万选的案首, 你能不给个好成绩?
“维民侄子说的是,到时候小九再中个院案首,给咱们家捧个小三元回去,这可是大喜事。”林承泽笑着插话。
林承泽、林毓熙等人这一次要一起参加院试, 正背诵文章呢, 听得说小九又中了案首, 高兴得都从房间里跑出来。
林毓熙也喊道:“去告诉二哥,给咱们来桌席面,今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痛饮几杯。”
林毓堂大步从外面进来,笑道:“早就给你们备了,等院试结束以后,保管让你们喝个够。”
大家正说着,外面有伙计来报,好多书生来给东家道喜。
林重阳连中两个案首,密水的同年们是肯定要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林重阳自然要亲自去迎的,他让林承泽陪他,长辈们就只管忙去。
林承泽和他一起往外走,笑道:“承润那小子要是知道,保管会有压力,以后也能好好收心读书。”
林重阳道:“承泽哥,其实承润哥学习挺卖力的,等他和我兴哥十三四岁下场,必然也能一次过的。”
林承泽笑道:“我是不担心他们的,有你照拂,也是他们的福气。”
说话间到了院门外,就见王文远、陆延以及庄继法、蓝琇等人都来了,却不见宋晟张时几个。
王文远讥讽道:“人家忙着去巴结郝案首呢,就算来恭喜林学弟,也得明儿吧。”
密水密州本就同气连理,即密考生们因为沈之仪和林重阳的关系,自然也都来了。
他郝家在掖县做大,又不是整个莱州府做大,这些人自然也不是都买他的账。
林重阳一一拱手致谢,每一个都叫出来者的名字,哪怕是其中几个没过府试的,他之前在考棚点名的时候看见也就记住了。
陆延等人心道:无怪人家小小年纪就中了案首,这记性和心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们同县的有些考生都叫不上名字呢,人家林重阳都能叫出来。
寒暄之后,林重阳请他们去奉茶,顺便留下吃顿便饭。
有些人是为了蹭饭来的,但是陆延等人绝对不是,陆延和蓝琇几个要告辞,却被赶来的林毓堂给留下。
林毓堂虽然只是一个童生,却也是林案首的长辈,众人自然要给面子,也就顺势答应了。
席间酒过三巡,王文远就说起了文会题目的事儿,“那日林学弟的题目恰好就是这次府试的阳数第一题,不知道咱们诸位可有人还做了其他考题?”
众人纷纷摇头,都惊讶道:“我们不曾碰到,难道林学弟之前做过考题?”文会的时候林重阳的文章并没有公开,所以他们不知道。
林重阳见众人都看向他,便点点头,这事儿既然之前就告诉了别人没隐瞒,那此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就是文会的时候碰到一个府试的题目,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又纷纷问当日林重阳的破题。
林重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有点记不清了。”
怎么可能是记不清是不肯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啊?众人心里都猜测着。
很快他们就明白,这是不想让人将他和郝令昌的文章比较呢,毕竟现在两个案首每人一篇文章,内容不同,若是同一个题目,那就很容易被人比较高下。
这也是不想起纷争。
王文远却已经将他看成自己的偶像,林学弟的文章,比郝令昌的可好多了,这是沈之仪说的!
他道:“我却记得林学弟的破题呢。”众人催他快说。
王文远就将那日马车上林重阳说的破题给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筵席上一片寂静,惊得有点诡异。
王文远诧异道:“怎么啦,我说错了吗?”
林重阳默默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白水,这肯定是有问题了。
半晌,众人跟要憋死一样大喘了一口气,庄继法道:“郝令昌的破题正是这个。”
众人又是一片寂静。
林承泽道:“我弟弟四月初一就做了这文章,至于郝令昌府试写的什么他却不知道的,没想到竟然这样巧。”
哪里是巧,分明就是有人抄袭了呗。
王文远第一个不能忍,“这掖县没有读书人了不成?那日王训导还夸赵文藻呢。”
庄继法、陆延、蓝琇几个也表态,这事情的确很蹊跷。
陆延气道:“咱们要给知府大人上书,请知府大人彻查此事。”
众人都看向林重阳。
“东翁只管放宽心,林案首若是敢主动状告咱们郝公子抄袭他的文章,那绝对讨不到好去。”邬先生轻摇着羽扇,一副非常笃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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