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把编织袋随手扔进白色花冠的后备箱里,打开车门上车后发现傅声远也在,“你上来干什么?”
“我去看我二大爷!”傅声远跟傅康在后座上玩得不亦乐乎,脑袋都懒得抬一下。
看你二大爷?你二大爷有什么值得你看的!
一路上,傅蕊在副驾上话很少,不像平日里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傅松都有些不习惯了。
“傅蕊,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傅蕊摇摇头,闷声道:“三叔,没谁惹我。我就是不想去县城。”
“为什么?”傅松纳闷道,“中午我带你们下馆子。”
傅蕊嘟着小嘴道:“我爸好几个月都不去看我,凭什么要我去看他?要不是我妈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我才懒得去呢。”
“前几天打电话你爸说想你了,去看看吧。”傅松心里颇有点幸灾乐祸,老二啊老二,你这个爹当到这份上,也太失败了。
瞧瞧,亲闺女都跟你生分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媳妇儿都跑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哭去吧!
听到傅蕊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叹气,傅松感觉很好笑:“小小年纪就学会叹气了,当心老得快。”
他这个小侄女人小鬼大,打小就心眼儿多,嘴巴也甜,哄人的功夫极为了得,跟大侄女傅华正好是反过来,所以傅松担心过傅华会被人欺负,但从来不担心傅蕊被人欺。
傅蕊被人欺负了,要么当场直接报仇,要么回家告状,是个不吃亏的主。
“叹啥气?跟三叔说说呗。”傅松有些好奇,什么事儿能让她这样的人唉声叹气?
傅蕊犹豫了几秒钟,这才道:“三叔,你说我爸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傅松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爸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们呢?不会的,他也不敢!”
傅蕊回头看了一眼傅康,傅康光顾着玩了,根本就没听见他俩的对话。
“傅康倒是没啥,我爸肯定舍不得,我妈和我嘛,那就不一定了。”
傅松伸手拍拍她脑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她听说了些什么,或者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她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连她这个小姑娘都知道了,那张秀岂不是更心知肚明?难怪张秀临走前再三叮嘱让她带着傅康来看看老二……
不是,老二到底干啥了?
不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不能吧,老二有这个贼心,但他有这个贼胆吗?
咳咳,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既然老三有这个贼胆,老二为什么不能有?
想到这,傅松老脸不由一红,也没心思去盘问傅蕊了。
虽然老家就在东莱,但东莱县城在石河村西面,沐城在东面,从沐城回石河村并不需要经过东莱县城,所以说起来傅松已经有三四年没来县城了。
东莱县城变化蛮大的,不过傅松上辈子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这个点傅冬肯定不在家,傅松便开车直接去他的店里。
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傅冬垄断了东莱的饲料市场,并且成为他旗下几款产品的东莱代理商,经过几年原始积累,傅冬这两年攒了不少钱,没有一百万,七八十万总归是有的。
今年春节后,傅冬在东莱县城北关批发市场上盘了一个带仓库的门店,从游击队升级成了正规军,专心做起了批发生意。
过了饮马河,北关批发市场就到了。
现在北关批发市场远远不如十年后的规模,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海鲜市场、水产市场、粮油土特杂货市场、装饰建材市场、五金市场、烟酒糖茶市场、日化生活用品市场,等等,只要是在农村小卖部里能买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小卖部里买不到的东西,在这里还是能找到。
北关批发市场不仅种类齐全,而且价格低廉,附近几十里范围内的农村小卖部,基本上都是到这里进货。
海鲜市场飘来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海腥味,傅松连忙把车窗关上,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行驶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不时踩刹车躲避着乱穿马路的行人。
“三叔,我要喝羊肉汤!”傅康趴在恍惚上盯着路旁的一家羊汤店,直吞口水。
傅蕊回头抽了他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
“姐,我早上没吃饭呢,肚子饿得咕咕叫,不信你听听!”一边说着,傅康给傅声远是使了个颜眼色,还在下面轻轻踢了他一下。
傅声远心领神会,马上嚷道:“爸,我也要喝羊汤!”
“行行行,先去你二大爷那,过会儿再吃。”
傅冬的门店在北关市场的西边,紧挨着装饰建材市场,傅松到的时候,他正在在隔壁店门口跟人打牌呢。
傅松见傅冬打牌打得入神,按了两下喇叭。
傅冬听到了汽车喇叭声,只当是过路的汽车,便没当回事,从左手中抽出三张牌摔到小桌上:“三个尖!要不要?”
“哎,冬哥,是不是找你的?”傅冬对面的一个人往他身后努努嘴,“这是啥车?我咋不认识尼?”
傅冬回头瞥了一眼,嗤笑道:“丰田花冠,这车一般般,继续继续!”
“冬儿你这口气不小啊,你啥时候换新车啊?”
“快了快了。两个二!”
……
傅松见老二屁股都懒得抬一下,还在那打牌,气得按住喇叭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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