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淑宁回到林婉儿住所的时候,林婉儿正在给范良喂奶。
“怎么了?宁儿?”林婉儿看着范淑宁跑了回来,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爷爷和陈爷爷吵起来了,不可开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紧咧。”范淑宁说道。
林婉儿噗嗤一笑,“那你给为娘学一下?”
只见范淑宁从一旁拉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上面,瘫软的倒在里面,面色忽然变得非常冷漠,说道,“果然是辞官之后,没有收入了,谁能想户部尚书会吃黄瓜溜咸菜这样的东西?”她虽然声音不像,但是语调和语气完全和陈萍萍如出一辙。
接着范淑宁又站了起来,跑到了一旁的茶桌附近坐了下来,学着范建饮酒的样子,冷哼的一声,说道,“老瘸子喝不了酒,说话酸溜溜,正好配得上这黄瓜溜咸菜。”
母子二人哄堂大笑。
范淑宁继续忍着笑出来的泪水说道,“老瘸子今日上门就是为了欣赏范某的惨状?”
“那倒不是,只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一下老匹夫。”范淑宁又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摊到说道,“范闲,要回来了。而二皇子殿下,死了。”
这句话一出,林婉儿怔住了。
范淑宁还要继续演戏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表情,当即楞在了原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范淑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此时的林婉儿,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面对的事情。
她放下范良,告诉范淑宁照顾好范良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一路走,身后的侍女都要疯了,如今的郡主刚刚生产,这么跑恐招风寒,身子骨本来就弱,这几个人强行给她安稳下来,这才缓慢的走到了前厅。
此时的两个老人还在斗嘴,直到林婉儿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才停了下来。
“婉儿,这里寒,你怎么出来了?”范建的眉目之中露出了关切,而本就不在这里的柳如玉赶紧出现,将一个裘皮的披风挂在了林婉儿的身上,抓住了她的手问道,“婉儿,怎么了?”
“二哥……死了吗?”林婉儿颤巍巍的看着陈萍萍,憋了半天,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陈萍萍猛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林婉儿,没有说一句话,沉稳的点了点头。
她似乎失去了很多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有些站不住,她看着陈萍萍,问道,“院长大人,到底……到底是什么情况……”
“本不应该我来说的,但是如今你刚刚生产,身体弱。”陈萍萍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没有想,院长,我没有乱想,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婉儿问道。
“二殿下,带着五万人,联合海上的私军五千,要杀范闲。”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不光是林婉儿,甚至范建和柳如玉,震惊了!他们看着面前的陈萍萍,丝毫不相信这件事!
陈萍萍叹息了一声,“便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但是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便可,我也是为了范良和婉儿的安全,身体着想。”
众人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陈萍萍将轮椅推到了林婉儿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抚摸了几下,“你也不必太过伤感,结局只有两个,对于你我和你的家族来说,你们遇到了一个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说完,陈萍萍也没有久留,便走了出去。
“所以……范闲……夫君……活下来了……”林婉儿颤巍巍的看着面前的范建。
范建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
“婉儿……”柳如玉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婉儿打断了,她抓住了柳如玉的手,说道,“娘,我明白,我懂。”
“懂就好,懂就好。”柳如玉拍着林婉儿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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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疯了。
疯女人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一把火将自己的长离宫烧了,还在里面跳舞,当宫中的人去灭火之后,发现找不到她的踪迹,第二日的宫墙的角落之下,发现了正在和狗抢食的长公主,衣衫褴褛,发出狗叫。
李云睿的一切都被陈萍萍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发掘了出来,陈萍萍以着名的庆国十三章,状告了长公主殿下,其中每一章节都是字字珠玑,罪状清晰,从江南敛财到秀玉堂事变,再到疯狂的杀戮贫民来获取人员,最后再到谋反,一条一条明明确确清清楚楚。
可是李云睿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皇帝便将这件事情按了下来,将她放入了后宫之中,变成了一个废人。
消息传到江南的时候,范闲坐在抱月楼的阁楼层上,桑文拉着小曲唱着歌,小青和十六个侍女在身后伴舞,整个诺大的房间里只有范闲和三皇子殿下。二人的神情并没有像是那纨绔子弟看到天仙下凡垂涎欲滴的样子,反而是目无焦点,似乎沉积在桑文的那首歌之中。
江南忆,一夜落秋意。
路千里,江风吹满地。
乡畔夜笙歌起,风不羁。
前路茫茫雨,祸无兮。
江南衣,垂杨送别离。
东海月,一片伤心去。
肓门又误佳期,声清凄。
朱嫣染尘兮,梦回忆。
忽然,一人推开了房门,是王启年。
王启年快步走到了范闲和三皇子的身旁,低声的说道,“大人,黑鱼回来了。”
“怎么样?”范闲刮着手中茶杯上的茶渍,并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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