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两家的家主,这才是决定性的作为,此时的董巧香和夏栖飞还有海棠朵朵都识趣地闭上了嘴,看着这两个家主在竞争。
一千万两,崔家拿出来的数字已经足够喝退很多人了。
当然,前面也有低于这个数字的陌生人拍去,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明标没有竞价,他们当然不会走,就算只是看热闹,他们也不会走。
看着崔振的豪气,明石兰直接叫价道,“一千一百万两,”
听到这个叫价,内库的司务都尴尬,人家一叫是一千万,您一叫一百万,是不是差距有点大了吧?
不过人家既然叫了,没有不报的道理,当即说道,“一千一百……”
话音未走完,这话将将说了一半,立刻被打断了,还是那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一千五百万。”
这才是高手啊,内库司务钦佩得目光看向崔振,这个声名曾经远洋四海的商贾大师,如今风采不减当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一眼看到,确实也是一番特殊的感觉。
老一辈的人确实气势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非常强悍的做派,能够站在沧州这一块普普通通的地方建立起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一千五百万!”司务说道。
该明石兰了,此时的明石兰竟而已经站了起来,他缓缓地向前走去,目光并没有离开上方的范闲,四目相对,二人无话。
范闲知道明石兰在想什么,而明石兰则是自以为知道范闲在想什么,这中间很有趣。双方的猜忌已经到了顶点,如今心理上的博弈可能已经成为了冠绝二人胜败的关键,若是失败,则满盘皆输,没有一丁点回旋的余地。明家的失败会宣告江南道彻底更换门庭,那个以京都城个别皇亲国戚为首的统治即将彻底结束,而如果是范闲输了,那可能一个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即将就此陨落。
双方,谁都输不起。
明石兰走到了崔振的面前,二人的距离很近,似乎鼻子都能碰得到鼻子,他平静地看着崔振,看着他岁月雕刻出来那如同艺术品的沟壑容颜,冷漠地问道,“不如还和之前一样,你我五五分账。”
“以前的我,是一个商人,五五分账对于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我定然会答应的。”崔振笑着说道。
“那你现在不是商人?”明石兰问道。
“我现在,是个工具而已。”崔振也非常得明事理,说道,“人这个东西很有趣,不服老不行,不服输也不行,服了老,人就能安逸,不会太过执着于很多事情,也不会妄想,所以命才能长些。”
“服了输,人就会知足,知道天太高,手伸不上去,够不到星星,也拍不了月亮。”崔振坦然道,“崔家一辈子没输过,只输了一次,我服输,所以站在了你的面前,我服老所以我活了下来。”
明石兰看着崔振,他知道,对方是好意,但是好意是你的事情,领不领情是我的事情,他平静地笑了笑,“我总应该明白些什么,在你身上,我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屈居于别人之下,也可以像狗一样咬人,当然,主人也得足够强大。”
崔振无奈地摇了摇头。
“嘶……”就在说话之余,身后的内库司务已经将畜牧耕牛的明标售价完成。
一日的时间,共计十个标,全部拍完,其中明家所得却只有三个。
相较往年,少了太多太多。甚至少到所有的人都在怀疑,明家接下来的标,可能真的会拿出老底来去拼杀了。
这一日的结束并没有预兆着一切的结束,内库的竞标总是会分开的两日进行的,这一点倒是和曾经都一样,大家也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该走的人们也都走了,庭院里面被留下来的人,也只有崔家的人。
当然夏栖飞和海棠朵朵只是出门换了个地方,重新进来罢了。
三个超级大员也都离开了,只是江南太守离开的比较平静,而薛青和陈元昊都似有似无地狠狠愣了一眼范闲。
范闲知道他们的愤怒点在哪里,所以也懒得和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斤斤计较。
“多谢崔家主了。”范闲走下了台阶,丝毫没有任何所谓主仆之色,反而是非常谦卑地对崔振说道,以范闲的秉性当然能够洞悉到崔振需要的是什么。
他给了说崔振一个最为安全的环境,现在范闲已经稳稳当当的做到了,而之后他要崔振给他带来的效益虽然还在路上,但是范闲却是如崔振所想,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个人,不过信任他的代价也是在崔家里面彻彻底底地驻进去了一个监察院的小组。
范闲不会驳了崔振的面子,他对于崔振的尊重和他们的交易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范大人言重了。”崔振说道。
“家主能亲自前来,还是让我非常感激的。”范闲说道。
崔振笑了笑,“如此大事,势必是要亲力亲为的,大龙年纪还小,不能独担大任,所以我还是要带上几次,这才能放心的下来的。”
范闲看着对他哈哈笑着的崔大龙,不禁自己皱了皱眉。
崔振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大人,我们既然已经成为了同舟共济之人,心中若是有些疑惑,不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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