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l郸罗网本部,陆言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瞽叟看不见陆言的模样,也感觉不到他的气势,只知道前方这个人说话时,罗网众人连呼吸似乎都谨慎了些。
“国师大人,此物名为织寒彻幽散,是一种奇毒,据说专门针对内功阴寒者,堪称无解。”
“嗯?”陆言心念一动,已经知道这玩意儿大概就是用来害弄玉的。
呵,我没有短板还真是让你们搞刺杀的绞尽脑汁了。
他内心冷笑一声,不再去想韩非、紫女等人。不过表现出的,还是问了一句:“你准备用它谋害谁?”
“额~”瞽叟用极短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答道,“陈尹那日将此毒交付给我,说高渐离与弄玉夫人亲厚,而我又距高渐离最近,想办法给弄玉夫人……”
瞽叟颤颤巍巍不敢继续言说,狗屠这个莽人在这儿也青白上脸,恐惧侵占内心。唯有陈尹几乎面不改色,当然,鬓角的冷汗还是泄露出他真实的心理。
陆言将三人的表现看在眼中,对着陈尹说:“你是三人中的领头,织寒彻幽散也是你交给他的。燕丹派人潜入邯l郸,除你们三人,再无他者了吗?”
陈尹听到自己竟被提问,内心的惊喜再如何克制,还是被陆言看破。
这三人,抛去狗屠,陈尹可算一个中上之资,怕死是人之常情,而在死亡加身之前犹能克制恐惧的人,已经超越了大多数。
至于瞽叟,只能说,一个老油条。陈尹对燕丹没有多少忠心,为了活命,他也会出卖队友。只是他在判断情势的时候,还是抱有幻想,过于自主乐观。
躲过了邯l郸这一劫,日后回到燕丹那儿,能如何呢?这个任务失败,在燕丹手下,又该怎样度日?
瞽叟直接从最坏的结果开始盘算,那显然是卖队友、投靠陆言保住性命的几率更大。
陈尹俯首交代:“国师大人,我们三人是燕王专程为了庆典遴选。与我接线的人,名为庆卿,轻功高绝,擅隐匿。这瓶织寒彻幽散便是在走场巡游时,他交给我的。”
这是一个陆言很陌生的名字,他问道:“庆卿,什么人,有什么特征。”
“这,不清楚,他身材高瘦,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嗯……”陆言的目光又一次扫过这三人,心中有了打算,“墨鸦,把他们仨扔给念端大师,就说给她的徒弟练手。”
“念端大师?医仙念端大师!”
听到这个名字,三人的求生欲霎时高涨。
“太好了,念端大师一定可以的。多谢国师大人开恩。”瞽叟直接跪了下去五体投地。
陆言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挥手让墨鸦赶紧把人拖走。
“鹦歌。”
“大人。”
“附耳过来。”
鹦歌抬眸看向他,有些困惑,不过还是走上前附耳倾听。
“你找个法子,不经意地让弄玉知道织寒彻幽散的事情。”
陆言说完目视着她,认真地说:“能懂我的意思吧。”
鹦歌点头,明了他的用意。
“去吧,小心点,别让她看出来。”
“大人,你放心。”
……
且说邯l郸事件之后,流沙组织多年积攒的高手几乎损失殆尽,卫庄痛失紫女、韩非两个朋友,还有红莲这个爱人。
还有最致命的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无论是武功,还是认定的道路,都输给了陆言。
卫庄的心神遭受前所未用的巨大打击,一蹶不振。他无视了盟友的拉拢,扔下一切,回归了云梦泽鬼谷派驻地。
是逃避现实也好,是冷静反思也好,现在的他,只想要一个隔绝清净的方寸之地。然而,他回到鬼谷,却意外地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师父鬼谷子。
“小庄,自你出师离开鬼谷,已有十个年头了。”
依山傍水,清泉翠竹。鬼谷子就定定地坐在茅屋下,没有睁眼,已然感觉到来人的身份。
“师父,你……”
看到记忆中师父的模样,卫庄感到自己手上戴着的这个鬼谷先生代代相传的戒指有些磕手,鬼谷子可绝不会是一个失败的人。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鬼谷派,为师是鬼谷子,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卫庄走近,将鲨齿剑放下,坐下在鬼谷子对面,“几年前我曾回到鬼谷,师父你却不在谷中,是去培养蒯彻了吗?”
“你有很多疑问。”
鬼谷子睁眼,一瞬间卫庄便觉得自己已被看穿。
“是——”
“我为什么打破鬼谷派的规矩,教导出第三位弟子;为什么要取走韩非手上那个属于韩国的铜盒;
苍龙七宿到底是什么,阴阳家在竭力追寻,蒯彻也夹杂其中,我在这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问题太多了,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寻找答案。”
卫庄被一连串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这些都是他看到的端倪,而他竟没有沿着其中任何一个线索追查下去。
“……”沉默,在这样的沉默中,卫庄浑身颤抖,内心刮起一阵冷风。
自韩国灭亡以来,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做过什么?!
秦国东出的蒲阳大战,引动秦韩南阳大战,最终导致韩国灭亡。韩非因苍龙七宿的副作用成为植物人,卫庄就不停地为着救治韩非而奔走。
流沙组织,卫庄、紫女、红莲,核心骨干都一心想着救治韩非。这么一努力就过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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