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怀了身孕,关系到子嗣的大问题,李中易也不敢马虎大意。带人去南唐抢蛾皇和女英的行动,被推迟到了几个月后。
由于,李中易随身没有带上接生的工具,这就必须提前准备下来了。
消毒用的蒸馏酒精,产房杀菌用的陈醋,墙角需要洒遍的石灰,剪脐带用的剪刀,特制的挂腿架,止血钳,生产台等等一应物品,都需要重新打造。
好在,李中易随身带了针灸用的银针,倒不担心关键时刻,到处找银针。
李中易打心眼里喜欢李七娘,他折腾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不怕什么忌讳,堂而皇之把她就带在身旁。
李七娘住在后宅内,长达一个多月,依然没被男人碰过。李七娘必须承认,她在李中易的心里,的确占有一份极重的地位。
不管李中易以后会不会变心,反正,现在的李七娘沉浸在了热恋之中,完全无法自拔。
“七娘,喏,这就是每个女人将来都用得着的物件。”李中易不怀好意的把李七娘领到搭腿架前边,故意没解释各个部件的用途。
李七娘再聪明,她哪里知道,面前这个架子,其实是孕妇临产时,搁腿的架子呢?
见李七娘一脸的懵懂,李中易故意凑到她的耳边,诡笑连连的嘀咕了一阵。
“哎呀……要死了……”李七娘听清楚摆腿架的用途,当场差点羞晕了过去,情急之下,抬手就打。
李中易左遮右挡,实在被打怕了,索性小声唤道:“七娘,饶了我这一遭吧。”
大名府,魏王府的后书房内。
世子符昭远毕恭毕敬的站在父亲符彦卿的书桌前,抱拳小声禀道:“大人,太后娘娘来信了,指责幺娘子肆意妄为,居然敢逃婚……”
符彦卿只是听着,却不插话,等符昭远说完之后,他才眯起两眼,问儿子:“你怎么看的?”
符昭远犹豫着,没敢说实话,符彦卿笑了笑,摆着手说:“你我骨肉父子,又是在这密室之中,有何话不能摊开来直言?”
符彦卿这话看似没啥,骨子里却在敲打符昭远,不要心思太重,世子之位都给了你,还待如何?
“大人,以孩儿之见,幺娘子八成是心里有了那个铜臭……李无咎,只怕是跑去了海东。”符昭远的一席话,令符彦卿大为感慨,他的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手段狠辣,消息灵通。
符彦卿捋着胡须,轻声一叹,说:“大郎啊,别看咱们家如今是烈火烹油之势,实际上,危机四伏,稍微有个闪失,便是身死族灭的险局。”
符昭远明白父亲的担心,不由克制住内心的恐慌,安慰道:“大人,您的小外孙皇帝虽然年幼,可是,太后娘娘自幼聪慧,胆识过人。李无咎虽然兵强马壮,羽翼既成,毕竟朝廷占着绝对的上风,必不至于出大事的。”
符彦卿沉吟良久,反问符昭远:“你真这么看?”微微摇头的模样,显是不信。
“这……”符昭远结结巴巴的不敢说出真心话,这让符彦卿看了很不爽,当初就不该那么早就立了世子,如今就算他贵为小皇帝的外祖父,也没办法轻举妄动了。
“大郎啊,你可知道,我为何想要把幺娘子嫁给赵匡义?”符彦卿气归气,道理还是要讲清楚的,免得符昭远稀里糊涂的就掉进了坑里。
符昭远自己掉进坑里,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怕的是,连累了整个魏王府。
“孩儿以为,赵匡胤的手握兵权,值此动荡之秋,不管是太后娘娘,还是咱们家,都需要赵匡胤出死力相助。”符昭远倒不是真的笨蛋,只是,在符彦卿日积月累的威压之下,故意守拙罢了。
符彦卿今年快六十了,世子符昭远也接近四十岁,魏王府的状况,明摆着就是世子已壮,父王却未薨,父子俩彼此戒备提防着,处境都难!
俗话说得好,久病床前无孝子!
放到眼下的局面,其实,符昭远也可以向天大声呐喊:这世间,有谁能够理解,三十世子做下来,是何等的痛苦滋味?
小时候,符昭远无法危及符彦卿的权势和利益,父子俩倒是亲密无间,父慈子孝。
随着时间的推移,符昭远一天天长大成人,甚至连嫡孙都有了,符彦卿却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滋味,在可以预见的十年内,恐怕没有薨逝的可能性。
如果,符彦卿仅有符昭远这么一个儿子,符昭远也就没啥可以担心的了,就算符昭远不幸中道夭折了,他的儿子也可以顺利的接掌家业。
可问题是,符彦卿越老越糊涂,世子都立了三十年了,他居然动了改立世子的心思,想把世袭的王位传给四郎符昭信。
只要动了根本性的利益,哪怕是亲如父子的骨肉血脉,转眼间,也很可能成为死仇大敌。
所以说,李中易一直想借鉴雍正首创的秘密建储制度,绝对不是拍脑袋的决策。
雍正上位的整个过程,其实就是一部父子之间互相猜忌,骨肉相残的经典大戏,主角是康麻子和他那九个杰出的亲儿子。
野猪皮立国二百多年,除了顺治登基和立太子无法自主之外,也就是康麻子被九子闹得丢了命,大位被篡。
从雍正开始的野猪皮诸帝登基即位,虽然也有野史流传着各种风波,但就其斗争的激烈程度而言,远远低于顺治和康麻子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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